沉默。
但画家的轻笑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啊,死亡之纱正在被掀开!美妙的景象!”
就在这时,尸体猛地抽动了一下,宛如灵魂被某种力量重新塞回这具躯壳。
所有人望向手术床。
尸体苏醒了。
他睁开了眼睛,没有瞳孔,没有虹膜,只有一片浑浊的、泛着灰光的乳白色。两只眼睛无意识地转动着,茫然的探索周围的环境,最后,最终定格在将军与夫人脸上。
一声清晰的吸气声。
他眼中已噙满泪水,仿佛意识先于身体彻底回归。
紧接着,他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呼吸陡然变得急促而浅弱,很快转为惊恐的、嘶哑的呜咽,如同溺水之人般绝望地抽气。
不过他的呼吸有点奇怪,不是通过鼻子或嘴巴,更像是整个胸腔在撕裂自己,强行将空气吸入早已停止工作的肺部。
那声音湿漉漉的,带着液体的汩汩作响。
在身体停止运作后身体的组织就开始发生各种不可逆转的生化反应,那些液体就是生化反应的产物,其中包括血液,组织渗透液,细胞自溶,裂解的产物,肺部积水还有其他的混合物。
尸体的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起伏都伴随着肋骨的脆响,仿佛随时会断裂。
随即,它开始尖叫。
那声音无法用任何语言形容,仿佛源自灵魂最深处,裹挟着无尽的痛苦、无法置信的恐惧和彻底的绝望。
他仿佛一个被烈火吞噬的人,活着反而成为最残忍的刑罚,他对死亡如此渴望,以至于对此刻的生充满了纯粹的恐惧,更甚于死亡。
他疯狂地环视四周,目光每一次掠过将军与夫人,都像是在乞求他们的怜悯与帮助。
他试图抬起手臂,却被束缚带死死捆住,只能痛苦地抽搐、颤抖,泪水不断从眼角涌出,沿脸颊滑落。
监测设备疯狂报警,屏幕上显示着不可能的心跳和脑电活动,非常混乱无序。
将军与夫人被这一幕震骇得不知所措,他们想上前,却不知能做什么,只能望向始终冷静的顾清源。
“如果你们希望他活下去,就别插手。他必须亲自战胜死亡,才能真正回归。”
将军夫人闭上双眼,痛苦地拉住将军的手臂。
尸体仿佛明白了什么,面部肌肉扭曲,嘴巴张开到极限,双眼外凸,鼻孔扩张。
他深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