毙的噩耗开始零星传来,绝望如同瘟疫,在冰封的营地里悄然蔓延。
就在这片死寂与绝望的白色地狱中,苏清柔的身影,如同幽灵般在那些最偏僻、最困苦的牧民帐篷间游荡。她裹着一件略显单薄的旧斗篷,脸上刻意涂抹出几分苍白憔悴,眼神却闪烁着一种近乎病态的兴奋。
“唉天神发怒了啊”她在一个冻得瑟瑟发抖、家人都已冻伤的老牧民帐篷前停下,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神秘而蛊惑的颤抖,“你们没发觉吗?这雪,下得邪性!自打那位汉人夫人来了,种了那些咱们从没见过的‘奇花异草’,建了那些不伦不类的‘牧场’、‘酒坊’,咱们朔北的天,就变了!”
老牧民浑浊的眼睛里满是茫然和痛苦,他下意识地抓紧了怀里仅剩的半块冻硬的杂粮饼。
“山神河神,祖祖辈辈都敬着!”苏清柔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刻骨的悲愤,“可她呢?她带来了什么?是冰冷的铁器,是陌生的规矩,是是触怒天神的狂妄!你们看看这雪!看看这冻死饿死的牛羊亲人!这就是天罚!是山神河神在惩罚我们,惩罚我们容下了这个带来灾祸的异乡人!”
她的话语像淬毒的冰锥,精准地刺入牧民们最原始的恐惧和对未知的敬畏。在极度的寒冷、饥饿和失去亲人的痛苦中,这种荒谬的指控竟找到了滋生的土壤。绝望中的人们,太需要一个可以宣泄愤怒和恐惧的靶子。
“对对啊以前哪有这么大的雪”
“那些新种子,确实古怪”
“就是她!是她害得我们这样!”
窃窃私语如同冰层下的暗流,在绝望的牧民中迅速汇聚、发酵。苏清柔阴鸷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她要的,就是这股被点燃的、足以焚毁一切的怨毒之火。
谣言如同瘟疫,在冰封的朔北营地中疯狂蔓延。当黄玉卿顶着狂风暴雪,带着仅存的、冒着热气的肉汤和药物,艰难地赶到一个聚集着大量冻伤牧民的临时避难所时,迎接她的不再是往日的感激和尊敬,而是一道道冰冷、审视,甚至充满敌意的目光。
“黄夫人来了”有人低声咕哝,语气复杂。
黄玉卿心中一沉,却不动声色。她将热汤分发给最需要的老人和孩子,动作沉稳有力。然而,当她试图靠近一个冻伤严重的牧民查看伤势时,那牧民却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浑浊的眼睛里满是警惕。
“大娘,我看看您的伤,上点药。”黄玉卿的声音温和依旧。
“不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