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务必内固根本,外防宵小,审时度势,勿授人以柄。京中风云,朕当勉力周旋。朔北安,则北境安;北境安,则天下安。珍重!
靖亲笔
绢帛上的字迹,每一个都像带着冰冷的棱角,刺入黄玉卿的眼底。她反复读着,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少帝的忧虑如此直白,京中权贵的贪婪与恶意,如同潜伏在暗处的毒蛇,终于露出了狰狞的獠牙。“拥兵自重”、“藏富于边”——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只需稍加渲染,便足以成为扼杀朔北的绞索。而“觊觎财富”、“欲染指分羹”,更是赤裸裸的威胁。苏清柔的疯狂反扑,不过是前哨,真正的风暴,来自京中那座权力漩涡的中心。
她缓缓抬起头,看向萧劲衍。书房内光线柔和,却驱不散两人眉宇间凝重的阴霾。萧劲衍的剑眉紧锁,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惊涛骇浪,那是久经沙场的将领嗅到致命威胁时的本能反应。他握着腰间佩剑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仿佛那冰冷的剑柄能给他带来一丝掌控感。
“‘靖王政敌’”萧劲衍的声音低沉得如同磨砂,每一个字都带着金属的质感,“少帝点明了方向。看来,靖王在朝中的处境,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凶险。那些人,连朔北这块‘肥肉’都不肯放过,真是贪婪成性!”他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书案上,沉闷的声响在寂静的书房里回荡,震得笔墨微颤。
黄玉卿将绢帛轻轻放在案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冰凉的丝帛,试图汲取一丝冷静。少帝的信任是暖的,但字里行间透出的寒意却更深。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从最初的震惊和愤怒中沉淀下来,现代商业竞争的残酷经验在脑海中翻腾——树大招风,利高招妒,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朔北的繁荣,在带来生机的同时,也为自己套上了沉重的枷锁。
“劲衍,”她的声音异常平稳,却带着一种紧绷的力道,“少帝的提醒,是警钟,也是鞭策。‘内固根本,外防宵小’,这八个字,是眼下唯一的生路。”她抬起头,目光锐利如鹰隼,直视着萧劲衍,“苏清柔勾结流寇,是外敌;如今京中权贵觊觎,是内患。内患之毒,甚于外敌!他们不会明刀明枪,只会用流言、构陷、甚至更阴险的手段。”
萧劲衍的眉头锁得更紧:“你的意思是?”
“‘朔北模式’不能停,反而要更快、更稳地推进!”黄玉卿的语速加快,思路异常清晰,“蓄水池、水渠、耐旱作物、牧场、酒坊、手工作坊这个闭环经济,是我们对抗一切风雨的根基!根基越深,他们就越难撼动。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