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捻动着那泛黄的羊皮纸页。萧劲衍的观察力总是如此惊人。靖王送来京中精锐的战马样品,其意不言自明——试探朔北的军力?还是暗示某种“合作”的可能?她看向丈夫,眼神交汇,彼此都读懂了对方眼中的警惕。
“这农书”黄玉卿将手中的册子递给萧劲衍,“你看这纸张,虽做旧得很好,但墨迹的渗透力,还有这装订的线绳太新了。至少是近一两年的东西。真正的孤本秘藏,不该是这个样子。”
萧劲衍接过册子,翻阅了几页,眉头紧锁:“确实。这‘古籍’,怕是‘新作’。靖王送来‘新作’,还特意强调是‘孤本秘藏’,其心昭然。他想知道我们掌握了多少农桑技术?还是想用这‘伪作’里的东西,来试探我们的反应,甚至误导我们的方向?”
夫妻二人站在初春尚寒的庭院里,阳光稀薄地洒在身上,却驱不散心头弥漫的阴云。靖王这份“厚礼”,每一件都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的不是涟漪,而是暗流汹涌。他关心的绝非朔北的“民生安泰”,而是这块在风雪和干旱中淬炼出的、日益强大的“朔北模式”本身!那份少帝密信中“觊觎”二字,此刻变得无比具体,带着沉甸甸的威胁感。
“爹爹,娘亲,这书好奇怪哦!”一直安静地站在旁边,小脑袋凑近木匣的念北,突然伸出胖乎乎的手指,指着木匣内壁靠近底部的一个不起眼角落,那里似乎有一丝极其细微的、与深色紫檀木不同的浅色痕迹,“这里,好像有个小印子。”
黄玉卿和萧劲衍的目光瞬间聚焦过去。
那是一个极其隐蔽的角落,光线难以企及。若非念北小孩子心细,又离得极近,几乎无法发现。黄玉卿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拿起木匣,将其侧对着光线。只见那内壁的紫檀木上,确实有一个比指甲盖还小的、微微凹陷的印记。那印记并非雕刻,更像是用某种极其细小的工具,蘸着特制的、几乎与木色融为一体的颜料,一点点点染上去的。形状像是一个极其简化的、扭曲的“靖”字?又像某种难以言喻的徽记?它如此隐秘,如此刻意,仿佛一个深埋的陷阱入口。
萧劲衍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隼,他伸出手,指腹轻轻摩挲着那处微不可察的印记,冰凉的触感下,仿佛能感受到隐藏其后的毒蛇吐信。他猛地抬头,与黄玉卿的目光再次碰撞,两人眼中都燃起了熊熊的警惕之火。
这哪里是“礼物”?这分明是一封包裹在华美绸缎里的战书!靖王不仅送来了试探的“样品”,送来了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