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沙盘前,那是朔北乃至整个北境的缩影。指尖拂过代表堡垒的木块,掠过象征商路的丝线,最终停留在代表京城的位置上,久久不动。
“陛下要的,是一个态度,一个让他觉得朔北的财富非但不是威胁,反而是他稳固江山的助力。”黄玉卿的目光变得深邃,仿佛穿透了沙盘,看到了京城那座金碧辉煌的囚笼,“我们要给他这个态度,但不是无条件地奉上。我们要让他明白,朔北的财富,来之不易,更非唾手可得。同时我们要把朔北的命运,和朝廷的命运,更深地捆绑在一起。”
她猛地转身,眼中精光爆射,一个大胆而周密的计划在她心中迅速成型,每一个细节都清晰无比。
“写奏疏!”她斩钉截铁地说,“一份让他看清楚朔北‘家底’的奏疏!一份让他明白朔北财富‘来之不易’的奏疏!一份让他无法拒绝朔北‘忠心’的奏疏!”
接下来的三日,朔北王府的书房灯火彻夜不熄。黄玉卿几乎足不出户,将自己埋在如山的卷宗和账册之中。她亲自调阅了战争以来所有的军需消耗记录:箭矢、皮甲、滚木礌石、伤药、粮草每一项都精确到个位。她调取了堡垒、地下工事、道路、水利等民生工程的庞大开支账目,那些冰冷的数字背后,是无数军民的汗水与辛劳。她甚至让人统计了因坚壁清野而转移安置的牧民数量、发放的救济粮、重建家园的物资所有这些,都被她分门别类,条理清晰地誊录在素白的宣纸上。
墨香浓郁,混合着账册特有的陈旧气息,在密闭的房间里弥漫。黄玉卿伏案疾书,笔走龙蛇。她的字迹一向清秀,此刻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度。她不是在简单地罗列数字,而是在描绘一幅朔北军民在绝境中挣扎、奋斗、最终崛起的壮阔画卷。
“北境烽烟起,臣妾与元帅,率朔北军民,同仇敌忾。然敌势汹汹,战事惨烈。为保万全,行坚壁清野之策,转移牧民逾十万众,耗粮草、物资难以计数。为固边防,修筑堡垒、地道,征发民夫数万,历时数月,耗资巨万。战事胶着,箭矢一日之耗便以万计,皮甲、兵刃、伤药之需,如流水之倾。臣妾空间所储,几近告罄,幸赖商会运转,方得勉强支撑”
她笔锋一转,指向财富的来源:
“所谓‘财富’,非天降之横财,乃军民血汗之结晶。朔北苦寒,物产有限,赖有耐寒作物方得温饱。战时,臣妾以商会之名,高价售酒、肉、皮毛于各部,换取军资,此乃以命易财!战后,与归附诸部订约,得贸易之权,亦是以战果换生机!每一枚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