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孩子来说,安稳的日子,就是“家”;对朔北来说,百姓安乐,书声不绝,就是“守”。
只是她也知道,这安稳之下,或许已藏着远方吹来的风。西域那边的异动,就像一颗埋在沙土里的石子,此刻还看不出什么,但若不早做准备,将来或许会掀起惊涛骇浪。
她抬头看向西方,晨光已渐渐升高,将戈壁染成了一片金红色。风从那边吹过来,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沙尘气息,仿佛在低声诉说着远方的变故。
“周先生,”黄玉卿将作业还给老儒,语气温和却带着几分坚定,“往后学堂里,除了教孩子们识字,也多给他们讲讲朔北的故事吧——讲讲咱们是怎么从荒芜里建起家园,讲讲守着这片土地有多重要。”
周老儒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郑重地点头:“夫人放心,老朽省得。”
萧劲衍看着黄玉卿的侧脸,晨光落在她的发梢,映出一层柔和的光晕。他知道,她从来都不是只着眼于眼前的人,她要的,是朔北能长久安稳,是孩子们能真正守住这份家业。
而那封来自西域的信,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虽暂时未起波澜,却已在两人心中埋下了警惕的种子。他们都清楚,朔北的好日子,从来都不是等来的,是靠双手挣来的,也是靠远见守来的。
远处的学堂里,孩子们的读书声又响了起来,比刚才更响亮些,顺着风漫过整个新都。黄玉卿握紧萧劲衍的手,轻声说:“走吧,咱们去书院看看那些新来的工匠,听说他们琢磨出了新的织机,或许能让牧民们的羊毛织出更好的料子。”
萧劲衍应了一声,两人并肩往书院走去。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青砖路上,与那些孩童的脚印重叠在一起,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这片土地的未来,既在书声里,也在他们的掌心间;既在眼前的安稳里,也在远方那尚未可知的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