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面容端庄而肃然,行至钱家家主跟前,垂首行了一礼,再抬头便道:“老夫人传话,知州府的亲事就此作罢,两年前老夫人曾承诺于七娘子的话,至今不变。”
两年前老夫人许了什么承诺?
钱家家主头一个想了起来,老夫人曾当着众人的面应了她,除四大家之外她要嫁谁,自己说了算。
好好的知州府不嫁,她要嫁给谁?
钱闵江一屁股坐在软塌上,不能忤逆老夫人,唯有冲钱铜低吼:“你糊涂!”
就当是她糊涂吧。
等到了自己想要的话,钱铜正欲起身告辞,一旁的三夫人突然开口:“兄长,咱们这话也就在屋里说,那知州府吊了咱们两年,真有心成亲早答应了,蓝小公子一颗花花肠子,耳根子又软,成日被一群小娘子哄得找不着北,咱们铜姐儿过去也是遭罪,要我说,铜姐儿说得也对,这节骨眼上咱还是避避风头为好,别去攀那劳什子高门了,找个知根知底,品行好的,踏踏实实过日子为真,前头多少年的战乱,咱们没有依附谁,不也熬过来了?”
微微俯身问身前的钱铜:“去岁我那侄子也曾来过府上,铜姐儿见过吧?”
人往高处走路径艰难,要往低处走道就宽了,既不许知州府,接下来的人选便有得说。
钱四夫人也开了口,“即便不嫁高门,咱铜姐儿也该找个门当户对的,三嫂说的表公子只怕不妥,我心中倒是有个人选,人品好,模样也周正,最紧要一点,离得近...”
——
后院。
宋允执和沈澈已被带到了客房。
一个坐在屋内的梨花木圈椅内,一个则站得笔直,盯着满院子的春色,皆无言沉默。
钱家的宅子乃祖宅,原本只有中间的三进,后来靠着凿盐的手艺与朝廷长期合作,不断扩建,面积越来越宽阔,已占了东面街巷的三分之一。
宅子大致一分为三,以长廊兼并窗墙隔开。
中央设有佛堂的居所乃老夫人所住,西边靠河的六进院子偏僻些,住着钱家老三和老四,东边靠近街市的一列乃家主一家三口所住。
因着家主独女的身份,钱铜一人得了东面的西厢房,足足三进,在南边的一面墙上开出一道专门供自己进去的大门。
白墙黛瓦,墨落留白。
堂内乃山石流水,一排游廊错落着大大小小的漏窗,人往里看,一筐一景,时而一枝怒放的白玉兰,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