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是否见过自己,但看这位知州夫人的反应,应是没认出他。
官商勾结,乃大忌。
蓝明权一个曾在御史台任职的官员,不会在明知道朝廷派人前来彻查扬州富商之时,还敢与富商之一结亲。
他没那么愚蠢。
心中正猜测他的目的,一侧胳膊被柔柔的力度碰来,他转过头,视线刚好落在小娘子靠过来的一排浓密眼睫上,听她细声道:“别太在意。”
妖女的同情心,犹如老鹰看着爪子下的猎物,掂量是该大发慈悲先弄死吃,还是活着生吞,更让他好受一些。
他不稀罕。
两人之间的私语落入知州夫人眼里,极为鄙夷不屑,商户家小娘子的做派便是如此,趁机想羞辱她一番,“昨儿个听下人说钱家家主来了府上,奈何我与大人正忙着,没能会上面,七娘子可知,是为了何事?”
还能为了什么,想去知州府求个人情,求他们能庇佑钱家。
钱铜尚未落座,人立在那,知州夫人一说完,她又成了众人的瞩目对象,这回看她的眼里多少带了讥讽,等着看好戏。
若是寻常家的小娘子,此时只怕早就羞得面色通红,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钱铜无所谓。
她又没欠人钱财,不觉得丢人,“父亲的事,晚辈还真不清楚,想来又是收藏了什么字画,要与大人品鉴分享?”
与其说分享,不如说送,这些年钱家送给他知州府的东西还少吗?
知州夫人心知肚明,被她噎住,不好再往下说。
而崔夫人那边派出去的小厮,恰巧在此时带回了消息,蹲在崔夫人耳边低语。
“什么?”崔夫人听了一半,便惊愕地看向钱铜,“你年岁尚小,不懂事且能说得过去,钱家家主怎也容你胡闹?”
钱铜看着她的嘴脸。
那张脸分明想笑又不得不装出一副痛心的姿态,神色瞧起来极为滑稽,可见人一旦生了歹心,面相也就变了。
崔夫人继续道:“钱家主就你一个女儿,将来亲事自要找个家世门当户对的人家,你总不能为了赌气便意气用事,胡乱在码头上掠个武夫来许亲,如此轻贱自己,叫我这个做伯母的心里怎过意得去?”
码头掠人?许亲?
知州夫人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见钱铜沉默,并无反驳,一时怔住,曾经被她看好的钱七娘子堕落成这样,她竟不知道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