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蛮夷之辈,安敢欺朕!”李轨惊怒交加,无处发泄,狠狠将腰间一枚盘龙玉佩扯下,砸在殿内光亮的金砖之上,摔得粉碎,碎屑甚至溅上了谢统师的袍服下摆。
李轨走下丹陛,双目赤红,胸膛剧烈起伏,如同困兽般在殿中疾走数圈,最终停在谢统师面前,嘶声问道:“谢爱卿!局势如此,朕朕该如何应对?”
谢统师躬身,语气看似沉稳却暗藏引导:“陛下,突厥蛮兵凶悍,既已入城,皇宫墙低院浅,恐不再安全。为今之计,不如即刻移驾玉女台。彼处地势高峻,台墙坚固,易守难攻。陛下可暂避其锋芒,同时速遣能言之人设法与突厥将领谈判,许以财帛,或可令其退兵。”
李轨早已六神无主,闻言如抓救命稻草,连连点头:“好!好!就依爱卿所言!移驾!速速移驾玉女台!”他此刻只求一个安全之所。
一行人仓皇出行,仪仗全无,刚至宫门,恰遇匆匆赶来的李仲琰。他急声禀报:“父皇!突厥人入城后,骑兵四处冲杀,杀人放火,百姓”李轨脚步不停,甚至未细看儿子一眼,只仓促道:“朕已知晓!勿再多言,速随朕往玉女台暂避!”此刻,他只想逃到更高的地方。
众人心惊胆战地攀上高耸的玉女台,登高望远,凉州惨状尽收眼底。但见城中多处火起,浓烟滚滚,遮天蔽日,哭喊呼救之声随风隐约传来,昔日繁华都城已陷人间地狱。李轨父子凭栏而立,望着台下惨状,面色惨白,正对着起火的方向指指点点,低声急促交谈,商讨着或许根本无用的对策。此时,谢统师恰在两人身后不远处。他悄然对一旁的韦士政递过一个冰冷的眼神。韦士政会意,不动声色地从身后亲信手里接过一把早已准备好的长剑,递了过去。
谢统师握紧剑柄,缓缓拔出长剑,锋刃在烟尘漫天的光线下泛着幽光。他上前一步,低声开口道:“陛下,臣有事要奏!”
李轨闻声,下意识地转过身来。就在他转过来的刹那,谢统师眼中凶光毕露,猛地上前一步,用尽全力,将手中长剑狠狠刺进了他的腹部!
李轨身体猛地一僵,双眼难以置信地瞪大到极致,眼球几乎凸出。他低头看着没入腹中的剑柄,又抬头看向眼前这张突然变得无比狰狞的脸,手指颤抖地指向谢统师:“你你逆”剧痛和极致的震惊让他无法成言,随即,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架一般,瘫软着倒在了冰冷的台面上,鲜血迅速洇染开明黄色的龙袍。
李仲琰正对着台下,闻声扭头,见父亲骤然倒地身亡,如遭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