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那道裂开的水泥坟冢显得更加狰狞。裂缝边缘暗红色的“血壤”范围似乎扩大了,湿漉漉地翻涌着,散发出的腐肉铁锈味混杂着那股若有若无的机油味,变得更加浓烈刺鼻。
张清衍走到裂缝边缘,蹲下身。他没有像王德海和赵铁柱那样露出惊恐的神色,只是眉头微微蹙起,眼神专注得如同在观察一件稀世的古物。他伸出两指,极其小心地捻起一小撮暗红色的血壤,放在鼻尖下轻轻嗅了嗅。
王德海和赵铁柱紧张地看着他。
张清衍的眉头锁得更紧了。他放下土,又从褡裢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磨得光滑的龟甲,放在掌心。他口中念念有词,声音低沉含混,听不清具体内容,另一只手掐着奇怪的指诀。片刻后,他将龟甲凑近裂缝边缘。
“嗡”
龟甲竟然在没有任何外力触碰的情况下,在张清衍的掌心微微震动起来,发出低沉的嗡鸣!
“地煞冲关,怨气郁结。”张清衍收回龟甲,声音凝重,“此地阴脉淤塞,戾气深重。亡者红衣裹身,怨念滔天。更糟的是”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向王德海:“当年亡故,可是头部受创,发肤剥离?”
王德海浑身一颤,十年前那血腥的一幕瞬间在眼前炸开:突突轰鸣的拖拉机后轮,苏婉蓉被卷入时绝望的尖叫,乌黑的长发被绞盘死死缠住,然后连带着大片头皮被活生生撕扯下来他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艰难地点了点头,喉咙里发出一个破碎的音节:“是拖拉机轮子头发头皮都”
“青丝断,魂难安。”张清衍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发为血之余,亦为魂之系。断发裂肤,怨魂便如无根飘萍,难入轮回。更兼”他指向裂缝深处渗出的粘稠黑液,“此物蕴含一股金铁油腥之戾气,与死者怨念纠缠,如同火上浇油!水泥封棺,本意是镇煞,实则是作茧自缚,将滔天怨气生生闷在极阴之穴中,如同养蛊!如今血月引煞,地脉震动,棺中怨主,怕已非寻常厉鬼,而是向着‘血衣魃’的凶物蜕变!一旦功成,赤地百里,生灵尽绝!”
“血衣魃?!”王德海和赵铁柱同时倒吸一口凉气,虽然不懂具体是什么,但光听名字和“赤地百里”的描述,就知道是毁天灭地的大凶之物!
“张张师傅!求您救救莫河乡!”王德海腿一软,几乎要跪下,声音带着哭腔。
赵铁柱也急切道:“是啊张师傅!只要能镇住这祸害,砸锅卖铁我们也认!”
张清衍抬手虚扶了一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