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的快马,再次独自一人离开了卫城。亲兵队长陈大勇早已习惯这位大人对龙口关那片荒山的执着,只当是上官心系防务,或是有某种不足为外人道的隐秘情结。
轻车熟路,纵马疾驰。枣骝马似乎也熟悉了这条荒僻的山路,蹄声在空旷的山谷中回荡。当那熟悉得令人心悸的、布满乱石如同巨兽坟场的荒谷再次出现时,赵铁柱的心沉到了谷底。他勒住马,将缰绳随意系在一块风化的巨石上,拍了拍马颈。枣骝马打了个响鼻,温顺地低下头。
没有迟疑。他紧了紧腰间的玄钢破甲刀,深吸一口带着枯草和岩石气息的冰冷空气,再次踏入了老龙洞那深邃的黑暗之中。
洞内依旧是永恒的阴冷、潮湿、死寂。火把的光芒摇曳,将他的影子拉长、扭曲,投在嶙峋的怪石上,如同鬼魅。他机械地走着,来到熟悉的第九层大溶洞,脚步在空旷的洞窟中发出单调的回响。第一个小溶洞的入口就在前方,他甚至没有爬进去。只是站在入口处,举着火把,默默地感应着第九个小溶洞那片隔绝了一切希望的岩石。一年来的无数次徒劳,早已磨平了最后的期待。此刻,心中只剩下一种近乎麻木的、沉甸甸的疲惫,和那“十年叉封”带来的、无边无际的荒凉。
良久。他缓缓转身,脚步沉重地向外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无形的荆棘之上。洞外的阳光越来越近,那光亮本该带来希望,此刻却只让他感到刺眼和疏离。
终于,他一步踏出了老龙洞阴冷的阴影。
高原午后的阳光毫无遮拦地倾泻下来,带着一种灼人的力度,刺得他微微眯起了眼。山风呜咽着穿过乱石嶙峋的荒谷,卷起几片枯黄的草叶。
就在他适应光线的瞬间,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闪电击中,猛地僵在原地!
洞外,那匹温顺的枣骝马旁,不知何时,竟多了一个人!
那人穿着一身洗得发白、却异常洁净的青色道袍,宽袍大袖,在山风中微微飘拂。身形清瘦挺拔,背对着洞口,负手而立,正抬头仰望着高远湛蓝的苍穹。一头银发如雪,梳理得一丝不苟,在阳光下闪耀着柔和的光泽。颌下三缕长须,同样洁白如银,随风轻扬,飘逸出尘。
赵铁柱的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瞳孔骤然收缩!浑身的肌肉瞬间绷紧!手已本能地按在了玄钢刀的刀柄之上!此人何时出现?如何避开他的感知?是敌?是友?在这人迹罕至的凶险之地,一个如此装束、如此气度的人,绝非寻常!
似乎感应到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