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手中的铁锹。铁锹砸在枯手上,如同砸中败革,毫无作用。
无边的恐惧彻底摧毁了李半城的心智!他发出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如同被逼入绝境的野兽!在极致的恐惧与怨念冲击下,他做出了惊悚绝伦的举动——他猛地丢开铁锹,双手成爪,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抠向自己的双眼!
“噗嗤!噗嗤!”
令人牙酸的、血肉被撕裂的声音在死寂的乱葬岗响起!剧痛反而带来一丝诡异的清醒,但紧接着是更深的疯狂!李半城竟硬生生将自己的两颗眼珠从眼眶中挖了出来!鲜血混合着粘稠的液体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他的双手和脸颊!
“嗬嗬嗬”他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漏气声,将沾满鲜血和污泥的眼球疯狂地塞进自己那空洞流血的眼窝!仿佛这样就能堵住那无孔不入的恐惧!
枯手的力量似乎也因这自残的疯狂而微微一滞。李半城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的烂泥,瘫倒在冰冷的坟土和腐烂的棺木旁,身体剧烈地抽搐着,鲜血从空洞的眼窝汩汩涌出,渗入泥土。
当更夫打着灯笼,战战兢兢循着隐约的惨叫和浓烈的血腥味寻到此处时,看到的便是这地狱般的一幕。李半城蜷缩在塌陷的坟坑旁,早已气绝。他的死状,成为压垮凤翔府百姓神经的最后一根稻草。镜妖索命,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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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半城暴毙乱葬岗的消息,如同在滚油中泼入冷水,将凤翔府的恐慌彻底引爆为歇斯底里的混乱。街头巷尾,人人自危,尤其是家中有适龄女子的门户,更是风声鹤唳。各种荒诞的辟邪法子层出不穷:有给女儿剃光头的,有在门窗上涂抹黑狗血、挂上女人秽物的,更有甚者,连夜举家逃离凤翔府。
柳府更是如同被阴云笼罩的孤岛。柳月娘在自绞青丝后,陷入了更深层次的“沉睡”。她不再夜半梳妆,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然而,她唇边那朵九瓣血莲,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着恐怖的变化。
血莲的颜色愈发深沉,由暗红转为一种近乎紫黑的色泽。花瓣层层绽放,舒展到极致,每一片花瓣都变得如同薄薄的、半透明的血玉,其中仿佛有粘稠的黑色液体在缓缓流淌。莲心处,一点深邃的幽光隐隐透出,如同通往地狱的孔洞。更令人心悸的是,血莲周围白皙的皮肤下,开始浮现出细密的、如同蛛网般的暗红色纹路,这些纹路不断蔓延,爬过她的脸颊,向太阳穴、向脖颈延伸,如同某种邪恶的烙印正在侵蚀她的躯体。一股浓烈的、令人头晕目眩的甜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