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娘吓得魂飞魄散,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才没有尖叫出声,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石锁额头上青筋暴跳,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粗布衣衫。他悄无声息地挪到门后,巨大的身躯紧贴着冰冷的泥墙,像一头蓄势待发的困兽。粗糙的手掌摸到了门后倚着的一根手臂粗细、用来顶门的硬木杠子。他屏住呼吸,全身的力量都凝聚在握着杠子的那只手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刮擦声停了。
死一样的寂静再次降临。屋外的黑暗仿佛凝固了,沉重地压在屋顶和墙壁上。
石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汗水流进眼睛,带来一阵刺痛,他不敢眨眼。
“砰!”
一声沉闷的撞击!整扇破旧的木门剧烈地震颤了一下,簌簌落下灰尘。
“砰!砰!砰!”
撞击声陡然变得狂暴!一下重过一下,如同沉重的木桩在撞击城门!薄薄的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门轴发出刺耳的扭曲声,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开来!
不是人!绝不是人!
石锁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狂暴的惊怒取代。他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如同受伤的野兽,猛地向后退开一步,双臂肌肉坟起,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的硬木杠子狠狠朝剧烈震动的门板中心捅去!
“咔嚓——!”
一声脆响!木屑纷飞!
硬木杠子尖锐的顶端穿透了门板,捅了出去!门外那狂暴的撞击声戛然而止。
石锁喘着粗气,死死抵住杠子,汗水顺着额角小溪般淌下。他侧耳倾听。
死寂。
只有他自己粗重的喘息和春娘压抑到极致的呜咽。
他小心翼翼,透过门板上被捅穿的破洞向外望去。
院子里空荡荡的,惨淡的星光下,只有几株野草在夜风中瑟瑟发抖。地面干干净净,仿佛刚才那持续不断的扫地和撞击,只是一场恐怖的幻觉。
然而,就在门板外下方,那被捅穿的破洞边缘,借着微弱的星光,石锁看到了一小撮东西——几根断裂的、带着泥土和暗红色污迹的荆条!正是那秃头扫帚上扎着的荆条!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攫住了石锁的心脏,几乎让他窒息。真的是那东西!那根沾了虎子血的断扫帚!
“锁子哥外面外面是啥?”春娘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
石锁猛地收回目光,脸色在黑暗中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