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朱济熺油尽灯枯,也就这几天的事了。至于朱美圭那小子上次饿得只剩半条命,不知怎么又缓过来了,骨头硬得很。不过属下已吩咐下去,饮食再减半,夜里‘动静’再大些,保管熬不过这个月!只是”张铁山脸上露出一丝困惑,“最近夜里,兄弟们守在外面,有时有时也觉得那风声哭嚎,似乎似乎有点太真了,不像是咱们的人弄出来的”
“嗯?”朱济熿眉头一拧,“什么意思?”
王德顺忙道:“千岁爷,张统领的意思是,或许是那废王父子****,加之坟园本就阴气聚集,时日一久,真引来了些不干净的东西也未可知。这倒也是好事,坐实了他们‘招灾引祸’的名头!等他们都咽了气,一把火烧个干净,再请高僧道士做几场法事,超度了便是。眼下,倒也不必太过忧心那些愚民的闲话。”
朱济熿脸色稍霁,但眼中的阴霾并未散去。他走到窗边,推开沉重的雕花木窗,一股灼热干燥的风立刻涌了进来。他望着西边坟园高墙的方向,那里在夕阳的余晖下,投下巨大而沉默的阴影。
“怨气?”朱济熿冷笑一声,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刻骨的寒意,“本王要的就是他们的怨气!越重越好!死得越惨越好!让全太原的人都看看,违逆本王,是个什么下场!至于什么鬼祟哼!”他猛地关上窗户,隔绝了外面的热浪和视线,“张铁山!”
“属下在!”
“从今日起,坟园守卫再加一倍!一只苍蝇也不许飞进去!里面的人,更不许出来!饮食”他眼中寒光一闪,“不必再送了。让他们干干净净地‘走’!对外,就说废王朱济熺自知罪孽深重,触怒祖灵,引动天罚,绝食以谢天下!懂了吗?”
张铁山心中一凛,低头应道:“属下明白!定办得干净利落!”
王德顺也躬身道:“千岁爷英明。如此一来,名正言顺,再无后患。”
朱济熿挥挥手,示意他们退下。殿内只剩下他一人。他走到巨大的蟠龙金椅前,缓缓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冷的鎏金扶手。夕阳的最后一点余晖透过高窗,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一半是志得意满的狠戾,另一半却隐在深沉的阴影里,仿佛盘踞着某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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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同浸透了墨汁的沉重幕布,将晋恭王坟园彻底笼罩。白天的酷热并未散去,反而在封闭的土屋内凝结成一种令人窒息的闷热。然而,此刻囚禁着朱济熺父子的土屋里,却弥漫着一种比酷热更令人绝望的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