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戾气的面孔,声音沉静而清晰,如同山涧清泉,洗涤着蒙尘的心神,“自相残杀,徒耗元气,正中疫鬼下怀。同为人族,当此大难,更需守望相助,同舟共济。屠戮牲畜,驱赶同胞,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这仇,便是那藏匿于污秽之中,以尔等恐惧为食的疫鬼瘟神!”
他顿了顿,指向那头倒在泥血中的母猪尸体,又指向那些瑟瑟发抖的流民:“屠戮此等无主牲畜,其尸骸无人掩埋,曝于泥沼,腐烂发臭,只会滋生更多疫气!驱赶同胞于死地,令其流离失所,病无所依,其病气死意更易扩散!此等行径,非但无益于驱瘟,反是助纣为虐,为疫鬼瘟神大开方便之门!”
“当务之急,是清理污秽,焚烧尸骸,隔绝病源!”赵清真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而非在此自乱阵脚,行亲者痛仇者快之事!若有力气,当用于挖掘深坑,焚烧掩埋人畜尸首;用于搭建窝棚,安置病患,隔离重症;用于寻找清水,洗涤自身与居所!此方为求生之道!”
他的话语仿佛带着某种安定人心的力量,又如同重锤敲醒了部分被恐惧冲昏头脑的人。混乱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眼中的疯狂和血色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茫然、后怕,以及更深的恐惧。许多人看着自己手中沾血的石块或棍棒,再看看地上惨死的牲畜和惊恐的流民,脸上露出了羞愧和不知所措的神情。那股被煽动起来的暴戾之气,如同戳破的气球,迅速泄去。
“仙仙长”昨日那个须发皆白、曾拍案而起喊出“天罚”的老者竟然还活着,此刻颤巍巍地从人群中走出,浑浊的老眼望着赵清真,充满了哀求,“那那这病,这要命的瘟病,可有救?我们我们该怎么做?难道难道就真的一点活路都没有了吗?”他的问题,问出了所有幸存者心底最深的绝望。
赵清真没有立刻回答。他目光扫过这片被死亡阴影彻底笼罩的灾土,又望向远处依旧浑浊泛着黑绿色的水洼。他走到最近的一处水洼边,蹲下身。水面漂浮着一层油腻的泡沫和细小的腐殖质,散发着浓郁的恶臭。他伸出右手食指,指尖并未直接触碰污水,但在离水面寸许之处停住。一缕精纯的神念如同最灵敏的触须,小心翼翼地探入浑浊的水中。
神念深入,感知瞬间被无数污秽、混乱、充满恶意的信息淹没。浑浊的水中,充满了死亡的沉淀:腐败的有机质、细小的虫卵、致病菌群、以及那无处不在的、源自蛟蛇妖力的阴邪腥臊之气!这妖毒如同最顽固的墨汁,与水中的尸毒、疫气(各种致病微生物产生的毒素)完美地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