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桌几个衙役正唾沫横飞地讲述着早上县衙的“奇闻异事”,听得众人啧啧称奇,哈哈大笑。
赵清真嘴角微扬,轻轻摇头。那黑猫妖倒是会故弄玄虚,昨夜受惊遁走,今日便弄出这些啼笑皆非的乱子,既是报复,也是搅混水,更想借此加剧县衙众人的恐惧怨气,供其吸食。那王癞子身上的猪圈味儿,赵油儿那学猫叫的丑态,怕是都中了猫妖的幻术所致。至于穆太公所见,半真半假,猫妖借机传递信息,既要救那与它气息相连的穆婉青(以免失去一个优质的“炉鼎”),也是想引穆太公更深的怨念。
“妖物狡黠,人心更迷啊。”赵清真呷了口茶。他知道,那关键的“证物”必然还在穆家灶膛,这是扳倒诬告、救出穆太公的关键。但如今穆家被封,锦衣卫暗中窥视,直接去取,打草惊蛇。
正思忖间,忽见那王癞子失魂落魄地从街角拐来,浑身臭气熏天,只胡乱套了件不知从哪捡来的破衣服,哭丧着脸,嘴里念叨着:“哪个天杀的偷我裤衩还把我扔猪圈定是穆家那老鬼作法害我!”
赵清真心中一动,有了计较。他起身,拦在王癞子面前,袖口一摆,仙风道骨(假装)地说道:“无量天尊!这位施主,贫道观你印堂发黑,周身秽气缠绕,恐有血光之灾啊!”
王癞子正一肚子邪火没处发,见是个穷道士,没好气地骂道:“滚开!臭牛鼻子!爷倒霉着呢,没空听你胡说八道!”
赵清真也不恼,微微一笑,压低声音道:“施主昨夜是否梦魇缠身?是否感觉有毛茸之物近身?今晨是否身陷污秽之地?”
王癞子浑身一僵,瞪大眼睛:“你你怎么知道?”
“贫道不仅知道,还知那害你之物,并非人力,而是妖邪!”赵清真神色一肃,“此妖与穆家渊源极深,你诬告穆公,它岂能容你?今日只是小惩,今夜子时,恐有索命之厄!”
王癞子本就迷信,加上早上诡异经历,顿时信了七八分,脸色惨白,腿肚子直哆嗦:“道道长救我!救我啊!”
“救你不难,”赵清真捋须道,“只需找到那妖物依附之物,将其破去即可。此物嗯应藏在极热极燥之处,与火相关”
“灶膛!定是灶膛!”王癞子脱口而出,说完又赶紧捂住嘴,眼珠乱转。
赵清真心中暗笑,面上却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灶君属火,克那阴妖!想必那妖物将什么害人的东西藏于灶膛,借灶火掩盖其气息,反而害了施主你!速去取来,贫道也好作法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