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太爷这么敬业,还为国选材?”苏录小吃一惊,莫非老爹口中的‘卢昭业那狗日的’竟还是个好官?
“为国选材?当然也可以这么说。”朱琉笑道:“但这位卢知县在位十一个年头啦,想升官都想疯了据说为了讨彩头,他把枕头都做成了一头大一头小的形状。还请了个广府厨子,天天给他做竹升面。小妾给他生了个儿子,都取名叫卢定升!”
“啊?”苏录心说这么抽象的吗?不过古往今来都不乏这样的官员,看来做官是一门玄学啊
“所以对他的行为,都要先从能不能帮他升官考虑。”朱琉道。
“那对他升官有帮助吗?”苏录问道。
“有的。当今天子重文章,只要县里科举成绩好,大计时自然就少不了‘教化有方、育才有功’的考评,这可是一等一的政绩。以合江的水平,都不用考中进士,只要一科多出两个举人,也能得个卓异,再活动一下,就可以得偿所愿喽。”朱琉对官场这一套门清,可见他确实志在仕途。
“但出举人不能靠天吃饭,得提前发现人才,悉心培育。”朱琉又道:“等到中了秀才再着手就晚了,因为但凡考中秀才的,都已经打通了州府的门路,用不着再看他脸色,自然也不会算在他的功劳上。所以得从童生开始拔掖举荐,这样考上去了才作数。”
“这不是汉朝的察举制吗?”苏录不禁咋舌。
“任何长久存在过的东西,从来不会彻底消亡,只是会换一种形式表现出来罢了。”朱琉长叹一声,又语重心长提醒苏录道:“想要中举,自然离不开个人才华和努力,但也需要家族长辈、地方官员的托举提拔。每一个举人,都不是单纯靠读书读上去的,所以要学会经营自己的举业。”
“是,学生谨记山长教诲。”苏录忙恭声应下,有了大哥的教训,这番话他格外听得进去。
“我叔父之所以总是春闱不利,很大程度就是因为京城太远,我们家使不上力。”朱子和这孩子是啥都敢说,一点不拿苏录当外人。“好在咱们蜀中这些年文脉昌盛,不光出了杨大学士,还有刘学士也开坊了,这下总算看到点希望。”
朱琉咳嗽了好几声,才让这个憨憨住嘴。
但苏录跟着朱琉快半年,听他讲了许多朝中逸闻,知道杨大学士就是杨廷和,而那位刘学士也不是凡人,乃成化十九年的解元,次年又中榜眼、点翰林,跟杨廷和一样侍讲东宫,被称为蜀中双璧的刘春!
听山长之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