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南堂,山长书斋中。
“所以一个国家皇权的大小,可以通过它的税收能力衡量。收税能力强,能支配的财富多,皇权就强大!反之亦然。”苏录说着幽幽问道:“宋朝收多少税,本朝收多少税?怎么好意思与其相提并论?”
“那不一样的。”朱琉要考进士,最后一场可是策论。自然要精研国政,不可能被苏录轻易驳倒。
“本朝税收乃太祖定制,与前朝不同,采用的是起运存留制。简言之就是地方的税收,一部分就近供给卫所边镇,一部分直接做本地衙门所用。地方官府只需要将账目清楚报给户部,无需再像前朝那样先将钱粮解送太仓,再由朝廷转运各处了。如此大大节省了运送耗羡,可谓官民两便,实乃太祖仁政也。”
“既然这么厉害,为何多年来,官俸只发一半呢?”苏录一记灵魂拷问,又把朱山长问住了。他只能说些什么‘那是为了推行宝钞。’‘困难只是暂时的。’之类自己都不信的话。
末了朱琉才苦笑道:“好吧,这套祖制确实出了问题。国家处处没钱,官员俸禄都发不下来。皇上带头节俭,停了各处采办不说,每日御膳只四菜一汤,连张皇后想添一件绣金披风,都被他劝止说:‘宫中用度省一分,百姓便少一分负担。’”
说着他长叹一声道:“但问题是百姓的负担,非但一点没轻,而且更重了。”
“皇上穷百姓也穷,那么到底谁富了呢?”苏录幽幽问道。
“这个嘛”朱琉面色一变道:“打住打住,不要再说下去了。”
说着他把话题扯回到苏录的文章道:“信不信,这篇文章可助你脱颖而出!”
“弟子难以置信。”苏录摇头道。
“唉,有些事,现在不光跟子和说太早,跟你说也太早。”朱琉沉吟良久道:“总之你要立住这个观点,不要再往前一步了。你既然学了中庸,过犹不及的道理,应该不用我再教你了。”
“是,弟子谨记山长教导。”苏录便明白了,山长眼中的红线在哪里。
这红线不在皇上,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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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山长房间出来,苏录便风驰电掣而去。他知道家里人会等自己吃饭,今天已然晚了,可不能耽搁了
压根儿没注意到朱同学站在廊下,还等着跟他说话呢。
“你别得意”朱子和话没说到一半,已经不见了苏录的人影,气得他怒哼一声,转身进去书斋中,委屈地质问叔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