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了他对如今的这个禁私学令的看法,他道:“支教令只在关中施行,是因公子扶苏觉得关中人口依旧不够,当更多的人知道,他们的孩子可以来关中就学,并且就学就能为吏,会有数以万计的人入关。”
稂颔首。
隹又道:“当年齐鲁博士入秦,丞相李斯给了他们优待,可那些齐鲁博士对秦依旧不尊重,甚至还一度轻视丞相李斯,自他们入秦以来已有十余年,这十余年足够丞相李斯看清那些人的心是什么样的。”
“反观公子,公子则不会去想着改变齐鲁博士,甚至无意去改变当年列国留下的名仕与大贤,因公子深知不论秦作出多大的努力,不论秦拿出多大的诚意,都不能改变他们要复国的心思。”
“因此公子不会像丞相李斯那样,拿出巨大的代价去收买人心,而是通过支教改变孩子们,从孩子们开始改变,未来的一代人总会有些不一样。”
隹叹息一声,道:“我觉得公子比丞相李斯更懂得,如何治理这个国家。”
稂道:“我也这么觉得。”
“推行书同文,说同语,车同轨,并不是丞相李斯的几道文书就可以办成的,我们在商颜山看到的那些书中,公子常说行事是需要脚踏实地的,只有支教才能让这些事脚踏实地的办下去。”
听罢对方的话语,稂笑道:“你喜欢做这些事吗?”
隹回道:“这种事,我可以做一辈子。”
闻言,稂笑得更开心了,拿起了酒壶两人共饮一碗。
今年的冬天,稂也留在了潼关城教书。
直到来年的春天,稂要离开了潼关城,这一次他要带着一群学子离开,让他们去各地的支教。
这一次由稂亲自带路。
函谷关前,隹问道:“家里给你准备了婚事,你真的不去?”
稂笑着道:“我还年轻,等我再出游三年,等再回来我也才二十四岁。”
“你是想去见琅琊县的人吧。”
稂没有否认,只是笑着背起他的包袱,摆手离开。
司马欣也见证了这个场景,这一次有上百个少年人东出,去各地支教。
再看向一旁的隹,司马欣道:“他是能在关中任职的,怎这么执意要离开呢?”
隹蹙眉道:“多半是在琅琊县有心上人。”
“当真?”
隹神色狐疑地低声道:“待他下次回来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