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撒娇的孩子,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冷酷的帝王。
她没有反抗,只是默默点头。当宫人开始搬离她的东西时,她站在一旁,像个局外人。那些承载着她半生回忆的物件,被随意地打包带走。她最珍视的先帝画像,也被取下,落满了灰尘。
搬进偏殿的那日,天空飘起了雪。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覆盖了宫墙,也覆盖了她的过往。杨莉莉坐在狭小的房间里,听着外面的风雪声,突然觉得心里前所未有的平静。也许,这就是她的宿命。她这一生,为了权力机关算尽,到头来却一无所有。
夜深了,雪还在下。杨莉莉躺在简陋的床榻上,望着窗外的月光。她想起道士的话,也许放下执念,才是真正的解脱。她闭上眼睛,在回忆与现实的交织中,渐渐沉入梦乡。梦里,她又回到了扬州城,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女,在花灯下笑得灿烂
偏殿墙角的苔藓在春雨中疯长,杨莉莉用银簪挑开蒙着蛛网的窗棂,霉味混着潮湿的空气涌进来。自搬进这阴冷的屋子,她的咳疾愈发严重,每日清晨都要对着青瓷痰盂吐出几缕血丝。宫女送来的汤药总是温吞的,她尝得出药渣里掺了安神的朱砂——新皇怕她夜里噩梦呓语,泄露当年秘辛。
“太上皇,皇后娘娘送来春茶。”宫女捧着描金漆盒跪在门槛外。杨莉莉望着盒中翠色的龙井,忽然想起自己做皇后时,每年清明都要派人去杭州监制明前茶。那时她亲手冲泡的茶汤,能让先帝连着饮三盏。如今这茶,不过是皇后彰显贤德的道具。她冷笑一声,随手将茶盏推到桌角,青瓷与木桌相撞,发出刺耳的声响。
深夜,杨莉莉被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惊醒。她屏住呼吸,透过雕花屏风的缝隙望去,只见月光下闪过一抹熟悉的身影——是当年帮她处理侧妃之子的老嬷嬷。那嬷嬷佝偻着背,正将一个油纸包塞进墙角的砖缝里。杨莉莉浑身发冷,当年为了封口,她明明已经赐死了这个心腹。
待嬷嬷离开后,杨莉莉颤抖着挖出油纸包。泛黄的宣纸上,歪歪扭扭写着:“太子之死,另有隐情。”字迹被水洇得模糊,却像一记重锤砸在她心上。她蜷缩在冰凉的地砖上,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年太子突发恶疾,太医们束手无策,她亲自煎药侍奉,却在太子咽气后,看到侧妃绝望而怨毒的眼神。难道...
第二日,杨莉莉强撑着病体求见新皇。养心殿前的汉白玉台阶被烈日晒得发烫,她跪在阶下,额头贴着滚烫的石面:“陛下,老身有要事相奏。”太监尖细的嗓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