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那副将在供词中“无意”提及萧衍当年曾收受西域商人的“谢礼”。随后,他又在丞相与御史大夫闲聊时,状似随意地说:“萧大人近日总与西域使者往来,听说还收了一匹汗血宝马,真是好福气啊。”
御史大夫本就与萧衍不和,立刻上奏弹劾。尽管萧衍极力辩解,拿出证据证明那匹马是朝廷赏赐,但“收受谢礼”的流言已传遍京城。皇帝虽未降罪,却也渐渐疏远了萧衍。郭悠之看着萧衍在朝堂上日渐沉默,心中竟生出一种庖丁解牛般的快感。
他的手段越来越隐蔽。有次皇帝想提拔正直敢言的翰林学士温彦博,郭悠之就在皇帝批阅奏折时,轻声说:“温大人学问是好,只是前几日臣听闻,他在酒桌上说陛下过于宠爱外戚”话未说完,便低头退下。皇帝脸色铁青,提拔之事就此搁置。
温彦博得知后,气得直拍桌子,却抓不到任何把柄。郭悠之就像一条毒蛇,躲在暗处,一口一口地吞噬着朝堂的清明。他懂得利用人性的弱点:皇帝的多疑,大臣的嫉妒,官员的自保,都成了他手中的棋子。
为了巩固地位,郭悠之开始刻意迎合皇帝的喜好。皇帝痴迷长生术,他便四处寻访“异人”,献上所谓的“仙药”;皇帝喜欢古玩,他就搜罗奇珍异宝,美其名曰“民间敬献”。在皇帝眼中,郭悠之不仅“懂事”,而且“贴心”,渐渐对他言听计从。
有次黄河泛滥,灾民流离失所。户部尚书恳请拨款赈灾,丞相却想将钱款挪作修建行宫之用。朝堂上争论不休,皇帝犹豫不决。郭悠之在御书房侍奉时,突然“不慎”打翻茶盏,烫到了手。皇帝关切询问,他却忍痛说:“臣这点小伤算什么?只是想到那些灾民,若是陛下不修行宫,他们就能有饭吃了。可臣又想,陛下日理万机,也该有个清静地方休养”
这番话看似矛盾,实则将难题抛给了皇帝。皇帝果然大手一挥:“朕岂能与百姓争利?只是行宫乃国体所在,稍减些规模便是。”最终,赈灾款被削减了大半,无数灾民死于饥荒。消息传来时,郭悠之正在家中把玩着新得的玉佩,脸上没有丝毫波澜。
他的权势越来越大,门下依附者众。官员们见了他,无不点头哈腰,生怕一不小心就被他抓住把柄。朝堂之上,敢说真话的人越来越少,只剩下阿谀奉承的声音。郭悠之站在权力的顶峰,俯视着这座被他搅得乌烟瘴气的京城,仿佛整个天下都在他的股掌之中。
郭悠之的谗言如同藤蔓,紧紧缠绕着大胤王朝的命脉,而那些试图挣脱的忠良,无不付出了惨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