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打断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慕容宏截留粮草,是因契丹遭遇雪灾,部民无食。朕送的,不仅是绸缎金银,更是三万石粮食,五十车布匹。告诉慕容宏,大唐的疆土,从不靠武力征服,而是靠人心归附。”
他的目光扫过群臣,缓缓道:“先帝曾说,‘王者视四海为一家’。朕登基,不想让边地百姓再受战火之苦。诸部若愿归顺,朕待之以诚;若敢叛逆,朕亦有雷霆之威。”
话音落下,殿外风雪似乎更急了些,而殿内,百官齐呼“陛下圣明”,声音里多了几分此前未有过的敬畏。他们忽然意识到,这位年轻的帝王,或许比他们想象中更懂得如何驾驭这庞大的帝国。
潢水(今西拉木伦河)流域,契丹王庭。
与长安的繁华不同,这里的冬日更显苍茫。枯黄的草原被积雪覆盖,远处的兴安岭如一条沉睡的巨龙,轮廓在铅灰色的天空下若隐若现。王帐内,火塘里的牛粪火噼啪作响,映照着主位上那个身着貂裘的男人——契丹大贺氏首领,慕容宏。
慕容宏年近四十,面容刚毅,鼻梁高挺,眼窝略深,带着游牧民族特有的锐利。他手中把玩着一枚青铜狼头符,那是契丹部落联盟的象征。帐外传来卫兵的通报:“首领,大唐使者到了。”
“让他进来。”慕容宏放下狼头符,语气听不出喜怒。
鸿胪寺卿捧着圣旨,在两名侍卫的引导下走进王帐,见慕容宏并未起身迎接,眉头微蹙,却还是依礼宣读:“大唐皇帝诏曰:契丹首领慕容宏,世代居于潢水,守边有功。今朕初临大宝,念及边地苦寒,特赐粮草三万石,布匹五十车,绸缎百匹,金银若干。望宏谨守臣节,安抚部民,共护疆土安宁。钦此。”
宣读完圣旨,鸿胪寺卿抬眼看向慕容宏,只见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李新宇倒是大方。三万石粮食?是怕我契丹冻死饿死,没人替他看守东北大门吗?”
“首领此言差矣。”鸿胪寺卿不卑不亢,“陛下常言,四海之内,皆为赤子。契丹与大唐接壤百年,虽偶有摩擦,终究血脉相连。此次赠礼,非为收买,实乃体恤。”
“体恤?”慕容宏猛地拍案而起,貂裘下摆扫过案上的酒碗,酒水溅出,“前年我部遭遇百年不遇的雪灾,部民易子而食,求告大唐营州都督,换来的却是‘边地惯例,不予赈济’的回复!如今李新宇刚坐上龙椅,就来装好人?”
他一步步逼近鸿胪寺卿,眼中满是戾气:“告诉你家皇帝,契丹人骨头硬,不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