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而是懂得在坚硬处留一分余地。就像此刻,他的剑锋在触及案几前轻轻一转,带起的风卷起了案上的赈灾奏折,却没伤及半张纸页。
晨光初现时,李德全进来伺候梳洗,见御案上的奏折旁压着张素笺,上面是新帝的笔迹:"水至柔能穿石,剑至刚需藏锋。"墨迹未干,砚台里的墨汁还在轻轻晃动,恍若昨夜太液池上未散的涟漪。
早朝时,周启元递上江南富商的捐粮清单,密密麻麻的名字占满了三页纸。李新宇翻到最后一页,见最下方写着"苏州沈氏捐粮万石",忽然想起五年前在江南,那个踩着水车的少女,曾说她家的粮仓能装下半个太湖的水。
"沈氏女可愿入宫?"李新宇的问话让满朝文武哗然,见周启元愣在当场,补充道,"朕听闻她善算账目,可任户部主事。"阳光透过太和殿的菱花窗,在明黄的龙袍上织出金网,他忽然想起拂风剑"纳百川"式的注解——海之所以大,因其不择细流。
退朝后,李新宇径直去了武英殿。那里的石壁上刻着先皇御笔的拂风剑谱,他指尖抚过"惊鸿"式的注解,忽然发现石壁角落有处新刻的痕迹,细看竟是三皇子的小字:"兄记否,那年杏花落满剑穗?"
他拔剑的动作惊动了檐下的风铃,清脆的响声里,玄铁剑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线。当"惊鸿"式收势时,一片恰好飘落的杏花瓣被剑锋剖开,却未断成两半,如同被春风轻轻分开的流水。
"陛下,沈氏女的谢恩折子到了。"李德全捧着奏折进来时,见新帝望着飘落的花瓣出神,剑穗上的珍珠还在轻轻颤动。李新宇接过奏折的瞬间,忽然明白靖王信中那句"绕指柔"的真正含义——不是要剑变柔,而是要握剑的手,懂得何时该松,何时该紧。
暮色染红天际时,他站在角楼上眺望皇城。拂风剑斜倚在栏杆上,剑身上的蓝宝石映着晚霞,恍若少年时在江南见过的星空。远处传来打更人的梆子声,李新宇忽然想起先皇临终前的眼神,那里面藏着的,或许不是对江山的牵挂,而是对一个即将握住剑与权柄的少年的期许。
他转身下楼时,剑穗上的珍珠在石板上轻轻滚动,发出细碎的声响,如同时光在脚下缓缓流淌。经过御花园的月洞门时,恰好撞见提着食盒的沈青梧,少女手中的青瓷碗里,盛着刚熬好的莲子羹,热气袅袅升起,在暮色中织出一张温柔的网。
"陛下要尝尝民女的手艺吗?"沈青梧的声音像檐下的风铃,清脆中带着几分羞怯。李新宇看着她袖口沾着的墨迹,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