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想起昨夜在奏折上写下的那句话——所谓帝王,不过是懂得如何让刚与柔,在掌心找到平衡的人。
拂风剑在月光下轻轻嗡鸣,仿佛在回应着什么。李新宇忽然明白,这柄陪伴了三代帝王的剑,藏着的从来不是杀人的技巧,而是处世的智慧——就像此刻,他接过青瓷碗的动作,轻得如同在演练"拈花"式,生怕碰碎了这暮色里的温柔。
夜深人静时,李新宇在御案前铺开宣纸,提笔写下新修河工志的序言。写到"水无常形,法无定法"时,窗外忽然飘起细雨,打在窗棂上的声响,竟与拂风剑"听涛"式的节奏一模一样。他放下笔走到窗前,见雨丝在月光中织成银网,忽然想起三皇子信中的最后一句:"待北疆安定,弟陪兄在太液池边,再练''归雁''式。"
案上的拂风剑似乎感应到主人的思绪,剑鞘上的云纹在烛火下轻轻晃动。李新宇伸手握住剑柄的刹那,忽然明白,所谓帝王心术,不过是将拂风剑的真谛,用在了治国之上——刚柔并济,收放自如,正如那穿石的流水,藏锋的利剑,和这深夜里,悄悄滋润万物的细雨。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时,李新宇已经站在太和殿前的广场上。拂风剑在他手中流转自如,"云起""流泉""穿石""归雁"......一招一式间,龙袍的下摆与剑穗共舞,恍若一幅流动的江山社稷图。丹陛之下,前来早朝的百官驻足观望,见新帝收势时,剑尖挑起的朝露恰好落在阶前的青苔上,竟未溅起半点尘埃。
李德全捧着奏折的手微微颤抖,他忽然想起二十年前,先皇也是这样站在晨光里,手中的拂风剑映着初升的朝阳,身后是等待他裁决的万里江山。而此刻,历史的光影在新帝身上重叠,那些关于剑与权柄的传承,正在这无声的晨练中,悄然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