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淳三年的暮春,临安城笼罩在一片迷蒙的雨雾之中。钱塘江的潮水声仿佛带着某种不祥的预兆,日夜不息地拍打着城墙根下的青石板。赵凝站在自家商铺的屋檐下,望着街上往来穿梭的行人,眉头紧锁。
他的商铺位于临安城最繁华的御街旁,名为“凝香阁”,专营蜀锦和岭南珠玑。此刻,几个伙计正忙着将淋湿的绸缎搬进店内,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丝线味和淡淡的霉气。赵凝的目光落在街对面那座气派的酒楼“聚贤楼”上,那里刚刚挂出了新的招牌,据说是权相贾似道的亲信所开。
“东家,这批蜀锦再晾不干,怕是要生虫了。”账房先生周明远佝偻着身子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账簿。他的手指在账本上指指点点,“这个月的生意比上月差了三成,再这样下去,咱们连给官府的孝敬都凑不齐了。”
赵凝叹了口气,接过账簿翻看起来。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每日的收支,红色的赤字越来越多。他知道,这不仅仅是天气的原因。近年来,蒙古大军步步紧逼,边境战事不断,朝廷为了筹措军饷,不断加重商税。各种名目繁多的苛捐杂税压得商户们喘不过气来,许多老字号都已经关门大吉。
“周先生,你说我们是不是该想想别的出路?”赵凝突然开口问道。
周明远愣了一下,随即苦笑:“东家,如今这世道,哪里还有什么好出路?北边被蒙古人占了,南边的海路上又有倭寇作乱,咱们这些生意人,就像是风里的残烛,能多烧一天是一天啊。”
赵凝沉默不语。他的目光越过重重雨幕,仿佛看到了更遥远的地方。他想起了去年冬天,一个从西域回来的行脚商曾对他说过,虽然中原战乱不断,但西域各国却相对太平,那里的人们对中原的丝绸和瓷器有着极大的需求。如果能将货物运到那里,利润将是临安的十倍甚至百倍。
“我想去西域试试。”赵凝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
周明远吓了一跳,手里的账簿差点掉在地上:“东家,您可千万别冲动!西域路途遥远,沿途又有盗匪出没,更何况还有那些异族国家,言语不通,习俗不同,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我意已决。”赵凝打断了他的话,“与其在这里坐以待毙,不如出去闯一闯。就算失败了,也算是对得起自己这一身本事。”
接下来的几天,赵凝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起来。他将商铺交给周明远打理,自己则带着两个得力的伙计,开始采购货物。他深知西域各国的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