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纸,上面用朱砂画着奇怪的符号,像是奔跑的狼。而祖父常坐的紫檀木椅上,搭着件玄色锦袍,领口绣着的上官标志被人用刀划烂了,露出底下暗金色的丝线,织成半个狼头。
“祖父!”上官锦晨正要推门,手腕却被福伯死死攥住。
“不能进!”老管家的指甲几乎掐进他的肉里,“上官府的规矩,丹房开缝时,活人不能进。”
这时,街面上忽然传来马蹄声。三匹黑马踏破积雪,马上的人穿着玄甲,腰悬横刀,竟是金吾卫的装束。为首那人翻身下马,铁甲撞在冻硬的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上官府接旨。”那人的声音像冰锥,“圣上有请紫先生入宫,共商炼丹之事。”
上官锦晨盯着他腰间的鱼袋,鎏金的纹饰在雪光里晃眼。金吾卫向来不管皇家之外的炼丹事,更何况祖父早已十年未曾入宫。他忽然想起昨夜的脚印,那血迹在雪地里拖出的弧度,正对着街心的方向。
福伯瘫坐在雪地里,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上官锦晨扶他起来时,摸到老人后颈的冷汗,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
“家祖父上官轩烨今早偶感风寒,怕是不能领旨。”上官锦晨把斗篷裹在福伯身上,指尖触到布料下硬物,像是块玉佩。
金吾卫冷笑一声,横刀半出鞘,寒光扫过丹房的门缝:“先生若不肯挪步,某只好亲自去请了。”
上官锦晨忽然按住腰间的软剑。那是父亲留给他的,剑身刻着“守心”二字。他看着金吾卫靴底的雪泥,混着暗红的污渍,忽然明白桂树下的血迹是怎么回事了。
“福伯,”上官锦晨缓缓抽出软剑,剑身在雪光里泛着冷芒,“去把西厢房的那口箱子搬出来。”
福伯的眼睛猛地睁大:“少爷!那是”
“照做。”上官锦晨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他看着步步逼近的金吾卫,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话。上官府的人,血脉里都住着头狼,平时看着温顺,一旦被人踩到尾巴,是会吃人的。
金吾卫的刀劈过来时,上官锦晨闻到了铁腥气。他侧身避开,软剑在雪地里划出道银弧,正斩在对方的手腕上。惨叫声里,他看见第二个人的刀已经到了眼前,而第三个人正策马绕到他身后。
就在这时,西厢房传来木箱落地的巨响。福伯抱着个铜锁斑驳的箱子冲出来,箱盖摔开,露出里面的东西——不是金银,不是古籍,而是件黑色的皮甲,肩甲上镶着个银狼头,獠牙闪着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