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葵花岭时,上官锦晨已经醒了过来。他靠在父亲怀里,看着渐渐远去的花海,轻声问:“爹,慕容前辈会一直留在这里吗?”
上官轩烨勒住缰绳,回头望了一眼那片金黄的葵花地,缓缓说道:“有些地方,一旦住下了,就再也走不了了。”
马蹄声渐远,葵花岭的轮廓在暮色中越来越模糊。只有那株金边葵花,依旧在风中摇曳,仿佛在诉说着一段尘封已久的往事。
离开葵花岭的第三个黄昏,他们在澜沧江边的渡口找到了一间破败的客栈。客栈老板是个跛脚的老汉,看见他们父子俩牵着马站在门口,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警惕,随即又换上谄媚的笑:“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小店虽简陋,却有刚从江里捞上来的鲜鱼。”
上官轩烨注意到老汉腰间挂着的青铜烟杆,烟杆头上雕刻的葵花图案与残阳教的标志有七分相似。他不动声色地将儿子往身后拉了半步,从袖中摸出一小块碎银:“两间上房,再备些干净的伤药。”
上官锦晨的伤口在颠簸中裂开了,血渍透过包扎的白布渗出来,在月白色的衣袍上洇出暗红的花。他咬着牙没吭声,只是扶着门框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刚才在渡口看到的那艘乌篷船总让他心神不宁,船头立着个穿蓑衣的汉子,帽檐压得极低,却能感觉到那道视线始终黏在他们背上。
“公子爷这伤看着蹊跷啊。”跛脚老汉接过碎银时,目光在锦晨的伤口上停留了片刻,“像是被西域的透骨钉伤的?”
上官轩烨的手倏地按在剑柄上:“你识得透骨钉?”
透骨钉是残阳教秘制的暗器,针尖淬有南疆奇毒,寻常大夫根本认不出。这跛脚老汉看似普通,竟能一眼识破,绝非善类。
老汉慌忙摆手,烟杆在粗糙的掌心转了个圈:“老在江边讨生活,听南来北往的客商念叨过。客官莫怕,老汉这就去备药。”他佝偻着背往后厨挪,跛着的左腿在青石板上拖出刺耳的刮擦声,像极了某种野兽的低吼。
安置好客房时,暮色已漫过江面。上官轩烨推开后窗,江水带着鱼腥味的潮气扑面而来,那艘乌篷船依旧泊在对岸的芦苇荡里,船头的黑影像是嵌在暮色中的墨点。他从行囊里取出油纸包着的伤药,这是离开葵花岭时慕容追风塞给他的,说是能解百毒。
“爹,我总觉得不对劲。”上官锦晨忍着痛解开绷带,伤口周围的青黑色又深了些,“那老汉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猎物。”
“今晚警醒些。”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