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江池的采莲女曾塞给他一包新采的莲子,说:“道长若再来,可别忘了池心的画舫。”
当夜,李长松蹲在波斯邸的房梁上。三更时分,窗棂忽然被轻叩三下,一道黑影如柳絮飘进屋内。那人穿着藕荷色襦裙,手里提着盏琉璃灯,灯影里浮动着数十片荷叶。
“又是你这妖道坏我好事。”女子转身时,李长松认出是采莲女。她袖中飞出的荷叶忽然暴涨,边缘泛着青黑色的光。
“这些掌柜都与十年前的莲池焚船有关?”李长松指尖捏着清心诀,袖中甩出的符箓在半空化作流萤。
采莲女的笑声忽然凄厉:“他们偷采皇家莲池的莲藕,纵火烧死了看守的老父,如今该偿命了!”
西市诡案刚了,大慈恩寺又起风波。玄奘法师从天竺带回的佛骨舍利,竟在供养大典上生出青黑色的霉斑。寺内僧人说是道教作祟,长安城的佛道信徒已在街上械斗了三日。
李长松被请去勘验佛骨时,法堂里的檀香混着一股奇异的腥气。舍利供奉在水晶棺中,那些霉斑竟组成了半个太极图案。他忽然注意到棺底刻着细小的梵文,伸手摸去,指尖沾了些滑腻的粉末。
“这是西域的腐骨粉,遇檀香便会变色。”玄都观道长捧着药臼进来,里面捣着的荷叶正渗出墨绿色的汁,“有人想借佛骨挑事。”
当夜,两人蹲在大雁塔的飞檐上。三更梆子响过,果然见两个黑影潜入地宫。李长松甩出的捆仙绳缠住其中一人,揭开面罩,竟是去年被流放的西域魔术师的徒弟。
“师父说,长安的水太深,总得搅浑了才好浑水摸鱼。”少年啐着血沫笑,“你们道教不是想争国教吗?这佛骨发霉,正好让陛下厌弃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