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们的口音——除了本地土话,还有几个带着陕西腔。镔铁尺的星斗纹在晨光里流转,他想起祖父说过:断案要观其行,审其言,辨其色。
络腮胡突然拔刀,刀尖挑向女子的衣领。就在这时,上官景晖动了。他像片落叶飘进人群,镔铁尺先点后扫,三个匪徒瞬间倒地,腕骨碎裂的惨叫惊飞了林中宿鸟。络腮胡挥刀劈来,刀风带着酒气,上官景晖侧身避开,尺端顺着刀背滑上,“咔嚓”一声,对方的肩胛骨应声而裂。
剩下的匪徒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从天而降的石子打翻。阿竹举着弹弓,脸上的疤在激动中泛着红。
“多谢壮士!”李小姐惊魂未定,指着车厢,“他们抢了我家的茶叶还有账本!”
上官景晖掀开车厢,里面除了茶砖,还有个上锁的木匣。他用镔铁尺撬开锁,里面的账册让他瞳孔骤缩——上面记着每月向黑风寨输送的物资,落款处竟有周明远的私印。
下山时阿竹说,黑风寨不仅抢百姓,还和官府勾结,垄断了青溪县的茶叶生意。那些印着周明远私印的账册,就是他们分赃的证据。
“俺爹就是发现了这事,才被他们活活打死。”少年的声音被山风撕得粉碎。
回到县署时,周明远正指挥衙役往马车上搬银子。见上官景晖回来,他脸色骤变,随即又堆起笑:“大人可算回来了!下官已备齐‘岁贡’,这就送去黑风寨”
上官景晖将账册摔在他面前,周明远的胖脸瞬间失了血色。“这些,你作何解释?”
县丞“扑通”跪倒,涕泪横流:“是独眼狼逼我的!他抓了我儿子”
“你的儿子是命,百姓的性命就不是?”上官景晖盯着他,“明日一早,带着账册去府衙自首。”
周明远磕头如捣蒜,额头磕出血来。上官景晖转身时,瞥见他袖口露出的半截青绸——和那日刀疤脸塞进怀里的条陈布料一模一样。
深夜的县署突然燃起大火。上官景晖被浓烟呛醒时,房门已被锁死。他撞开后窗,看见周明远带着几个衙役往马厩跑,手里提着个火把。
“烧了县署,就没人知道你的罪证了?”上官景晖的声音惊得周明远一哆嗦。火把落地,引燃了旁边的草料堆,火光里,县丞的脸扭曲如鬼。
“上官景晖!你毁我前程,我让你陪葬!”周明远拔出短刀扑来,却被飞来的镔铁尺打断手腕。他捂着伤口惨叫,那些被他煽动的衙役早已吓得四散奔逃。
火越烧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