苇丛生,夜枭啼声凄厉。慕容瑾立在船头:“你就这么想护着她?”沈慕言擦去嘴角血,横剑:“沈家满门忠烈,当年追随安王是被骗!如今只认江姑娘,你敢伤她,我纵死也拉你垫背!”船行河湾,火箭破空而来——太后听雪楼死士追踪至此,欲取江姘婷性命。
沈慕言旋身护在江姘婷前,剑舞密不透风,将火箭一一打落。慕容瑾似早料及,袖中铁蒺藜甩向芦苇丛,暗夜里惨叫连连,死士中伏,河面鲜血淋漓。江姘婷又惊又怒:“你竟与太后勾结?”慕容瑾嗤笑:“这天下,谁都能利用,包括太后。”
船入江口,撞上慕容冷越官船。船身颠簸,江姘婷被甩向船舷,沈慕言眼疾手快捞回。慕容瑾欲逃,沈慕言剑递咽喉:“安王殿下,束手就擒吧。”
慕容冷越立在官船甲板,玄色龙袍被江风扯得庄重。他见江姘婷发丝凌乱、满脸尘土却倔强瞪来,指尖掐进掌心——她似在质问,为何设局。沈慕言护着江姘婷上官船,慕容瑾趁乱跳入江中,唯余翻涌水花证明来过。
“皇上”沈慕言欲禀明,慕容冷越抬手打断,盯着江姘婷:“江姑娘,私自与逆党勾结,该当何罪?”江姘婷哑然,满心委屈堵在喉头。沈慕言急道:“皇上,姑娘是被掳走的!臣拼了命才”“沈将军辛苦了。”慕容冷越瞥其染血肩,“先送江姑娘回城南小院,逆党余孽,朕自会彻查。”江姘婷被带下船时,听见沈慕言求见:“皇上,臣有安王线索”
城南小院,周伯与阿澈扑来抱住江姘婷。阿澈哭得抽搭:“娘,你再也不许离开!”江姘婷抱子垂泪。周伯递来沈慕言暗中送来的安神汤:“沈将军说,姑娘受惊,喝了好睡。”
是夜,江姘婷哄睡阿澈,独坐廊下。月色如水,照得耳后朱砂痣愈发鲜艳。她想起慕容冷越冰冷眼神,沈慕言浴血相护之态,更念及慕容瑾耳后三寸疤——那是三年前慕容冷越平叛时,箭创的狰狞红疤,如刺扎进“安王旧案”,拨云见日之象初显。
沈慕言被禁军拦在月华门外,心急如焚。他攥着在慕容瑾船上捡到的半块令牌——安王叛军腰牌,边缘刻“听雪”二字,与太后赏听雪楼主的东珠分明有关。小禄子传旨:“皇上今日累了,沈将军明日再来。”慕容冷越在御书房对着三年前安王谋反卷宗出神,烛火投下的影子在龙纹屏风上忽长忽短。小禄子添茶,见他指尖摩挲卷角,记着镇国公府兵力部署的页边已泛白。“让沈将军回去吧,令牌朕收下了,线索,朕自会查。”慕容冷越垂眸,小禄子明白——皇上这是护着江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