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冷越突然停下脚步,从袖中掏出个小小的瓷瓶,拔开塞子,一股奇异的甜香涌出来。阿澈只觉得头晕目眩,眼皮越来越沉,最后映入眼帘的,是慕容冷越眼底深不见底的恐慌,像极了那夜大火里,映在红墙上的影子。
再次醒来时,阿澈躺在静心苑的床榻上。窗外的梅花开得正艳,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洒进来,在锦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眨了眨眼,觉得头有些昏沉,像被什么东西塞满了,胀得发疼。
“醒了?”慕容冷越坐在床边,手里拿着那半块月牙形的玉佩,“饿不饿?厨房炖了冰糖雪梨。”
阿澈看着他,突然觉得有些陌生。他张了张嘴,想问寒山寺的事,想问银簪的碎片,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父皇,我能吃两块桂花糕吗?”
慕容冷越的身体明显松了口气,他把玉佩塞进阿澈手里,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当然能。”
阿澈攥着玉佩,指尖触到边缘的缺口,心里突然空落落的,像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心,那里光光滑滑的,没有伤口,也没有血珠,仿佛昨日在寒山寺的哭闹只是一场荒诞的梦。
他不知道,在他睡着的时候,慕容冷越曾把太医叫到苑里,脸色阴沉地问:“药效是不是不够?他怎么还能想起那些?”
太医跪在地上,声音抖得像风中的落叶:“皇上,那药本就伤脑子,小殿下年纪太小,若是再加重剂量恐怕会伤及根本。”
“伤及根本?”慕容冷越冷笑一声,走到窗边看着那株红梅,“总比让他想起风染霜那个女人好。”
他想起三年前那个雪夜。镇国公府满门被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他在假山后找到瑟瑟发抖的阿澈,孩子怀里紧紧抱着那半块玉佩,嘴里不停地喊着“娘亲”。风染霜就倒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手腕被箭射穿,血染红了地上的积雪,像极了她画的那些红梅。
“把他带走。”慕容冷越对身边的侍卫说,“给太医说,让他忘了今天看到的一切,忘了风染霜,忘了镇国公府。”
他不能让阿澈记得。不能让他记得自己是镇国公府的遗孤,记得风染霜是他的亲外婆,更不能让他记得,那场大火是他亲手下令放的,为了斩草除根,也为了把风染霜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所以他给阿澈灌了药,一种能让人忘记痛苦记忆的药。太医说,这药伤神,用多了会让孩子变得痴傻,可慕容冷越不在乎。他只要阿澈做他的皇子慕容澈,做他身边最温顺的影子,就像当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