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果然还是疑心我。”他低声道,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站在一旁的户部侍郎张诚连忙躬身:“王爷,那江南的拨款”
安王放下笔,转身看向张诚,眼神锐利:“拨款按原定计划走,只是账本上得‘做’得漂亮些。太子在江南盯着重建,若是发现钱粮短缺,定会追查。到时候,这账要能算到苏墨头上。”
张诚愣了一下:“苏墨?他是太子亲信,又是皇上看重的人,怕是不好”
“没什么不好。”安王冷笑一声,“苏墨掌管吏部,这些年得罪的人不少。只要让他沾上贪墨的嫌疑,就算查不到实证,皇上心里也会留下芥蒂。到时候太子失了左膀右臂,看他还怎么跟我斗。”
张诚心中一凛,连忙应道:“属下明白了,这就去安排。”
待张诚离去,安王走到书架前,取出一个上了锁的木盒。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枚褪色的玉佩,上面刻着“染”字。这是当年先皇后给他的,说若是将来遇到难处,可凭此玉佩求风家相助。只是先皇后薨逝后,风家便渐渐淡出朝堂,如今的皇后风染霜虽是风家女,却与先皇后没什么交情。
“姐姐,你说这江山,到底该是谁的?”安王摩挲着玉佩,喃喃自语,“皇上他不配拥有这一切,更不配拥有风家的女子。”
窗外的石榴树影晃动,像极了多年前那场宫变的血色残阳。安王的眼神渐渐变得阴鸷,仿佛有什么蛰伏的猛兽,正缓缓睁开眼睛。
与此同时,太子府里,风澈正与苏墨核对江南重建的账目。烛火跳跃着,映得两人脸上满是凝重。
“这里的数目不对。”苏墨指着账本上的一行字,“按朝廷下拨的银子,江南粮仓至少能重建三十座,可报上来的却只有二十五座。剩下的银子去哪了?”
风澈眉头紧锁:“我让人查过,说是运输途中损耗了。可损耗率超过三成,这太不正常了。”他顿了顿,忽然想起暖春宴上安王的神色,“会不会是安王那边动了手脚?”
苏墨点头:“很有可能。户部归安王的人管,想在拨款上动手脚,并非难事。只是他们若想贪墨,为何不做得更隐蔽些?反而留下这么明显的破绽?”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
“这是圈套。”风澈沉声道,“他们故意留下破绽,就是想引我们去查。一旦我们追查户部,就会得罪安王的人,甚至可能被反咬一口,说我们借机排除异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