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关的积雪在连日暖阳下渐渐消融,檐角垂落的冰棱化作水珠滴落,在青石板上敲出细碎的声响,像是春天在轻轻叩门。风染霜站在城楼上,望着下方往来忙碌的士兵——有的扛着青石砖修补战时受损的城墙,灰浆在砖缝间挤出白边;有的蹲在粮草堆前清点数目,算盘珠子打得噼啪作响;还有的围在兵器坊外,伸长脖子打量工匠们拆解东瀛人留下的短刀,时不时发出惊叹。
“娘娘,苏将军说这些东瀛短刀的刀刃淬了特殊的矿石,所以能穿透普通铁甲。”侍女捧着一柄拆解开来的短刀走近,刀刃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映得人眼生疼,“工匠们正试着仿制,说若是能成,咱们士兵的兵器又能精进一层。”
风染霜接过短刀,指尖轻抚过刀刃上细密的纹路,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忽闻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靴底碾过积雪的吱呀声格外清晰。她转身望去,慕容冷越身披常服,手中提着一只竹篮,篮中铺着棉絮,几只刚蒸好的桂花糕还冒着热气,甜香混着雪后清冽的空气漫开来。
“刚从膳房拿来的,你尝尝。”他将竹篮递到她手中,目光落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带着几分关切,“太医说你需多吃些温补的食物,这桂花糕加了蜂蜜,不腻。”
风染霜捏起一块桂花糕放入口中,清甜的香气在舌尖散开,暖意在胸腔蔓延,连带着连日来的疲惫都轻了几分。她望着城楼下熙攘的景象,轻声道:“自野狼谷一战后,东瀛人退回了海上,波斯人也撤回了西域,这雁门关总算能喘口气了。”
“只是暂时的平静。”慕容冷越走到她身侧,目光投向远方的群山,积雪在山尖勾勒出银白的轮廓,“东瀛人野心未死,波斯人也不会甘心失败,我们还要继续加强防御,操练士兵,不能有半分松懈。”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如雨点般密集。两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驿卒骑着快马奔来,马鬃被风吹得凌乱,马背上插着代表紧急军情的红色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驿卒翻身下马时险些摔倒,踉跄着奔到城楼下,甲胄上的冰碴簌簌掉落,他高声喊道:“皇上!皇后!北方急报!库莫部联合三个小部族,突然出兵劫掠了我们的边境互市,还杀了看守互市的士兵!”
风染霜心中一沉,刚放下的桂花糕顿时没了滋味,甜腻感卡在喉咙里。慕容冷越立刻让人将驿卒带上城楼,沉声问道:“库莫部为何突然动手?他们之前不是一直保持中立吗?”
驿卒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从怀中掏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