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仅凭寥寥数语就能将晋国朝局猜得七七八八,已经远超一个风尘女子的眼光与见识。
有那么一晃神间,萧二心生异感,总觉得面前站着的不是孙府逃妾,而是一位以身入局的谋士。
“姑娘从何听来这些,”他不动声色,“可是孙家父子谈论时局,曾提过这一节?”
崔芜听不得“孙家”二字,冷笑道:“姓孙的恨不能打断我两条腿,将我关进金丝笼子里,哪会当着我的面谈论这些?”
萧二于是确定,这的确是崔芜自己分析出来的。
他微微垂眸:“晋国朝堂自顾不暇,等到了汴梁,你我寻个借口入城,然后改道往西。”
崔芜好奇:“现在可以告诉我,要往西北何处?河东、关中,又或是河西?”
萧二淡笑不语。
崔芜歇了追问的心思,又觉着入夜风凉,不敢拿身体开玩笑,先行回了船舱。正要洗漱睡下,房门却被敲响,送饭婆子捧着托盘进来,竟是一碗金黄绵厚的人参鸡汤。
崔芜有些惊讶,她知道人参价位,一支数十年的好参能换三五百贯钱,搁在后世就是三十到五十万,实打实的奢侈品。
“这太贵重了,”崔芜自觉这份人情远超“举手之劳”,断然婉拒,“无功不受禄,怎可令主家如此破费?”
婆子却道:“姑娘不必不安,这原是你兄长烦劳厨房炖的,那参还是他用随身玉佩换的——啧啧,上好的和田白玉呢,可见是真心疼你。”
崔芜有些愕然。
她送那婆子出门,然后端起鸡汤,先凑近闻了闻,又含着参片轻轻一抿。
微苦回甘,散发出人参特有的芳香,确实是质地上乘的好参。
崔芜沉默须臾,将鸡汤一口一口饮尽。
***
按常理说,女子堕胎需要十四天到二十八天的恢复期,崔芜眼下却没这个条件。
她不愿耽搁行程,只能领受萧二的好意,将各色滋补汤药一滴不剩地喝完,然后早早歇下,安心将养。
兴许是年轻底子好,也可能是人的求生意志比什么灵丹妙药都管用,总之,当货船在汴梁城外靠岸时,崔芜不仅能自如走动,精神也好了许多。
这一日清早,她照例起身洗漱,用早食时胃口大开,饮了一碗酪浆,还多用了两个胡饼。
这玩意儿跟后世的烤馕有些类似,个大皮厚,用料十分扎实,外皮撒了芝麻,里头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