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鲜香流油的羊肉馅,顶饱又扛饿。
送饭的婆子目瞪口呆,她见过不少如崔芜这般的娇柔美人,为了保持身材,每顿不过略动两三口,饭菜如何端上桌,又原样端下去。
但凡有些出身的姑娘家,谁会如崔芜一般,捧着肉饼不撒手,活像个饿死鬼投胎?
更不用提,崔芜生就一副极明艳的姿容,与这狼吞虎咽的做派实在极不相称。
崔芜知道她在嘀咕什么,却不在乎,左右身体是自己的,里子的温饱可比面子好看实惠多了。
幸而她与婆子的缘分到此为止,早食过后,萧二登门造访,将一套男装拿给她:“换上,咱们进城。”
崔芜二话不说,听话照办。
两人下船时,账房亲自来送。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实意地不舍——不舍如崔芜这般美人,就这么逃脱掌控。
北地豪强多好色,若能带着这么个“奇货”上门,得换多少银钱生意?
崔芜看懂了他的惋惜,暗暗捏紧藏在衣袖中的匕首。走在前面的萧二突然止步,回身对账房抱拳行礼:“承蒙款待,就此别过。”
不知是巧合还是有心,他颀长的背影遮挡住崔芜,也隔绝开账房贪婪窥伺的视线。
账房未尝没动过强行扣人的心思,但萧二的目光太过锐利,更隐隐透着杀人无数的冷峻戾气,叫他不敢轻举妄动。
账房终究有些阅历,观萧二行事做派,知他必有来历身份。掂量再三,到底没敢轻举妄动,将人恭恭敬敬地送下船。
眼下虽当乱世,汴梁却到底是晋国都城,远比寻常城镇安稳繁华。码头旁停了一排马车,车夫清一色的面黄肌瘦,却堆出笑脸,争先恐后地迎上前——
“客人要去哪?打尖还是住店?”
“汴梁城是我的地头,最熟悉不过。”
“若是做生意,便往西城,酒楼茶肆都在这一带。若要求官,得往东城,那边景致好,达官贵人们都爱在那儿开府。”
萧二越过热情揽客的人头,走向一位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出钱雇了他的马车。很快,马车越过一众羡慕嫉妒的视线,往汴梁城而去。
崔芜在江南长了十余年,出门的次数屈指可数,好容易逃脱牢笼,血液里的冒险因子立刻耐不住寂寞。
她仗着自己改了男装,小心揭开一角车帘,巨大的阴影盖顶压下,那是汴梁城饱经风霜的厚重城墙。
崔芜屏住呼吸,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