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来城管巡逻车的“滴滴”声,他赶紧把编织袋藏在垃圾桶后面,自己缩在墙角,怕被发现。等巡逻车走远,他从怀里掏出笔记本,小心翼翼地拿出孙子的照片,用袖口擦了擦上面的雨水,小声说“娃,爷爷一定给你凑够钱,不能让你比别人差”,眼泪掉在照片上,混着雨水滑进纸缝里。后来才知道,他那晚在桥下躲雨,用捡来的旧报纸垫在地上,靠在桥墩上睡了半宿,第二天凌晨4点又继续拾荒,连续三天只吃馒头配凉白开,终于攒够100元,托废品站老板帮忙把钱转到孙子的饭卡上,自己的腰椎疼得厉害,却只贴了片过期的膏药。
帮他整理废品时,我见过他在废品站角落偷偷贴膏药。他背对着老板,掀起中山装后襟,后腰贴着片褐色止痛膏药,边缘露出点医用胶带——是昨天搬旧洗衣机时闪了腰,疼得一夜没睡。刚贴好,废品站老板走过来,手里拿着秤:“周阿公,今天纸箱降价了,30斤只能给你12元,塑料瓶200个8元”。他没反驳,只是点头:“行,给多少都行”,等老板走后,他却对着编织袋叹气——纸箱降价,这个月给孙子的零花钱可能要少30元,怕孙子不够买笔和本子,只能在心里盘算“明天多走两条街,多捡点旧家电”。他的桥下“住处”铺着捡来的旧棉被,叠得整整齐齐,被子下面压着件没拆封的新毛衣,是孙子去年给他织的,标签上还贴着孙子写的便签:“爷爷,冬天冷,你穿着暖和,别舍不得”;中山装内袋里,永远装着孙子的成绩单复印件,上面写着“数学95分,全班第三”,他怕自己忙得忘了孙子的进步,每次寄钱前都会拿出来看一眼。
扫便利店门口时,我捡过他扔掉的馒头袋,上面用马克笔写着“今日收入:纸箱30斤12元+塑料瓶200个8元+旧台灯15元35元;支出:馒头2个3元+凉白开0元;结余32元;给孙子存资料费(还差68元);提醒自己:明天去城东工业区,那边废品多”。那天早上,我看见他在便利店买了包最便宜的咸菜,说“就着馒头吃,能省点钱”,阳光照在他身上,像给这个倔强的老人镀上了层温暖的光。这种“对生活坚韧到极致,对自己苛刻到底”的坚持,曾让我坐在便利店柜台后鼻尖发酸:原来有人把“拾荒”当成与贫困抗争的战场,每一次弯腰都是对孙子的承诺,每一次省吃俭用都是对未来的坚守,那些沾着灰尘的中山装背后,藏着比城中村更沉重的“生存担当”。
后颈的麻意袭来时,我正靠在便利店玻璃门上打盹,梦里全是他翻找垃圾桶的“沙沙”声与笔记本上的铅笔字迹。晨光
点击读下一页,继续阅读 倔强的城市小兵 作品《一城千面:我的无限穿越录》江城穿越之编织袋里的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