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的怒火。
他们篡改记录、替换证据、清除人员,甚至试图抹去记忆本身。
可他们忘了,有些东西冻不住——比如真相的余温,比如一个技术人员对程序正义的执念。
他将样本装入恒温箱,抬头望向头顶锈蚀的通风管道。
风从不知何处吹来,带着铁与冰的腥气。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一台老旧笔记本正静静开机,屏幕微光映亮一张沉静的脸。
四点四十七分,城西汽修巷临时据点。
雨丝斜织,巷口锈蚀的霓虹灯箱忽明忽暗,映出“老张汽修”四个剥落的大字。
苏晚蜷在折叠椅上,笔记本屏幕的冷光割裂了昏暗的隔间,她指尖在键盘上疾驰如梭,像在密林中穿行的猎手,追踪着一条即将湮灭的数字足迹。
人社系统深处,一条尘封的备案记录被悄然唤醒——小刘,原市局物证中心外聘技术员,执业编号ty-2018-0437,因“操作违规”于三年前除名。
如今名下登记一辆网约车,车牌尾号沪al7k23。
她调取平台轨迹,瞳孔微缩。
昨夜十一点二十三分,该车驶入市局后巷,gps信号停留整整十一分钟。
那里没有乘客上下点,没有充电桩,甚至连监控盲区都经过精心计算。
这不是误入,是抵达。
她迅速加密打包数据,附上一行简讯:“他不是来申诉的——他是来送证据的。”信息发出瞬间,她下意识回头望向门口,仿佛那扇薄铁门随时会被推开,阴影里站着不速之客。
同一时刻,宋昭站在出租屋窗边,雨水顺着玻璃蜿蜒而下,将城市灯火扭曲成流动的血痕。
手机震动,信息弹出。
他读完,没有立即行动,而是闭眼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这消息的重量沉入肺腑。
然后,他拨通那个仅存于加密通讯录中的号码。
接通刹那,背景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混着金属门撞击的回响。
小刘的声音像是从井底传来,颤抖却清晰:“宋宋警官?他们知道我藏了备份硬盘不在车上,我没蠢到把命交出去我只信你一个人。”
话音未落,一阵刺耳的电流杂音撕裂通话,随即归于死寂。
宋昭握着手机,一动不动。
窗外雷声低滚,像某种庞大机械在云层中缓缓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