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那七条幽灵般的曲线在屏幕上无声地呐喊。
“不是七个人写的,”苏晚终于转过头,看着林疏月,眼中闪烁着混杂着恐惧与兴奋的复杂光芒,“是同一只手,戴着不同名字的面具,签下了这七份死亡通知。”
她没有等待林疏月的回答,双手迅速在键盘上敲击,将这份惊心动魄的比对图命名为制度性伪造的笔压指纹,并在加密邮件的附言中,用一行冰冷的文字总结了这一切:“这不是腐败,是系统性灭口。”
邮件发送的瞬间,上午八点五十六分,法医中心那间永远保持着绝对低温的隔离档案室内,唐雨柔的终端接收到了林疏月的加密指令。
指令内容简单到令人不寒而栗:紧急调取陆沉舟、魏承渊,以及另外三名身份被列为“绝密”的已故“锈链”成员的脑部组织切片数据。
这些数据被封存在生物样本库的最底层,是连家属都无权过问的禁区。
唐雨柔戴上隔温手套,打开了液氮储存罐。
白色的寒气喷涌而出,像一群挣脱束缚的怨灵。
她小心翼翼地取出封存的样本,将其置入神经微电刺激回放设备中。
这项技术本用于研究记忆形成,但唐雨柔此刻要做的,是倾听亡者大脑深处残留的回响。
她将电极精准地探入样本的颞叶区域,那里掌管着听觉和部分记忆。
随着微弱的电流注入,示波器上的波形开始剧烈跳动,仿佛在模拟一场早已平息的神经风暴。
唐雨柔没有去解读那些复杂的脑电图,而是启动了声波转化程序。
一阵令人极度不适的声音,从监听耳机中传来。
那不是语言,也不是杂音,而是一种低频的、带有强迫性节律的震荡声。
咚咚咚咚像有人被困在密闭空间里,用尽全力敲击着金属管道,绝望地传递着求救信号。
唐雨柔立刻认出,这节律,与当年暗渠中那段模糊的求救录音,几乎完全一致。
她逐一测试了所有样本,包括魏承渊和陆沉舟的。
结果令人毛骨悚然——每一个大脑,都在重复着这段相同的、低沉的敲击声。
一个可怕的念头瞬间击中了她。
这不是巧合,更不是偶然的病变。
唐雨柔猛然意识到,这种神经层面的震荡,是长期、反复执行某种“清除指令”后,在脑内形成的“心理回响创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