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一股阴凉干燥的气息包裹而来。窑洞很深,右手边是一盘占据了几乎半间屋子的土炕,炕上铺着崭新的席子;左手边墙上挂着一台不大的液晶电视,下面摆着一张旧方桌,上面放着暖水瓶和几个杯子。再往里,左边是砌着大锅台的灶火,右边摆着餐桌和几个柜子。陈秋铭环顾四周,陈设虽然简陋,甚至有些贫寒,但处处收拾得井井有条,透着一种踏实过日子的气息。
稍事安顿,喝了口水,黎晓知便迫不及待地拉着陈秋铭去看望爷爷。
爷爷住在西面的窑洞里。老人七十多岁了,头发全白,背有些佝偻,脸上是刀刻般的深纹,耳朵背得厉害,和他说话必须凑得很近,声音很大才行。但一看到黎晓知,老人浑浊的眼睛立刻放出光来,激动得嘴唇微微颤抖,颤巍巍地从炕头的柜子里摸出藏着的苹果、核桃和点心,一个劲儿地往黎晓知手里塞,含糊地说:“吃,晓知,吃”
爷爷的窑洞同样简陋,却异常整洁,土炕上的被褥叠得棱角分明,地面扫得干干净净,可见老人是个极爱干净的人。最引人注目的是靠墙的柜子上,端端正正地摆着三张用相框仔细装好的老照片:一张是爷爷奶奶与黎晓知父亲、叔叔、姑姑的全家福;一张是爷爷和年轻许多的黎晓知的合影;还有一张是黎晓知四姐妹小时候的合照。时光在这些黑白或彩色的影像中定格,无声地诉说着这个家庭的聚散与血脉亲情。
黎晓知拉着爷爷的手,大声地和他聊着天,问他身体怎么样,平时都吃什么。爷爷听得半懂不懂,只是不住地点头,咧开没剩几颗牙的嘴笑着,目光几乎一刻也舍不得从孙女脸上移开。
很快,婶婶在外面喊吃饭了。晚餐很丰盛,都是当地的特色:热气腾腾的饸饹面,喷香的小米粥,金黄的炒鸡蛋,还有自家腌的咸菜。他们这里有个特点,餐桌上总会摆着一罐被切碎的韭菜,在他们这里,韭菜和葱花、香菜一样,都好像是基本的调味品一样。爷爷、叔叔婶婶、堂哥堂嫂和堂妹围坐一桌,不停地给陈秋铭和黎晓知夹菜。
席间,叔叔本来不让爷爷喝酒,但黎晓知和陈秋铭来了,老人家高兴,破例允许他喝一点。黎晓知小声对陈秋铭说:“爷爷酒量深不可测,家里没人喝得过他。”陈秋铭笑了笑,端起酒杯敬爷爷:“爷爷,我陪您喝点。”
于是,一老一少便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了起来。爷爷喝得高兴,话也多了起来。陈秋铭在新州工作时练就的好酒量此刻派上了用场,既热情陪酒,又把握着分寸。最终,爷爷喝得满面红光,拍着陈秋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