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有些疲乏了。
两人一前一后从实验室出来,同行下了楼在拐角处分别。
停云霭霭,冷空气卷起一地枯黄的落叶。
云枳走到实验楼后的背风处,地处僻静,她单手插兜,抿唇衔上一支烟,低头按打火机。
塑料防风打火机廉价但耐用,咔哒一声,火光猩红明灭。
等把火机重新揣进口袋,她才抬手夹烟。
祁屹走近时,看见的就是一道清瘦高挑的身影。
她身穿白大褂牛仔裤,略微凌乱的低丸子头,身后是一棵稀疏的梧桐。
额前一缕碎发垂落,似乎是遮了视线,她歪着头扬了扬脸,缓缓撩起眼皮,眼神倪着却没有具体落点。
指尖抵唇,指骨修长,是粉白圆润的甲型。
白烟将她的面容隔了一层纱,又拢出她顶级的骨相。
颓废,清绝。
出生钟鼎之家,祁屹对一切代表美好的事物司空见惯,这也构建了他独到、严苛的审美。
可即便这样,他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幅画面美得很有冲击力。
视线无声相碰,缥缈中,她微眯了眯眼,无意识望过来的眼神像在调情。
云枳定睛,短暂怔愣过后,不着痕迹地移开眼掐了烟。
她什么都没说,径直扭头,像压根没看见他,刚才的对视也只是他单方面的错觉。
祁屹的思绪从画面中抽离,整张脸骤然沉了几分。
“云枳?”一道中年男声叫住了她。
云枳脚步一顿。
虽然在学校里撞见祁屹是比撞见鬼还要令人惊悚的小概率事件,但她被捉了个正着,原先想直接无视,她可以揣着明白装糊涂,狡辩自己没来过这里,更何况事后祁屹是不会把时间浪费在确认刚才的人是不是自己这种无足轻重的小事上的。
只要不当面对上,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可惜现在事与愿违。
她闭了闭眼,呼一口气,硬着头皮转身。
“章导。”
着西装的中年男人气质不俗,镜框下的脸虽然有常年风吹日晒的痕迹,但一眼可见他的谨严端方。
章逢点点头,“正好有点事要找你,吃饭没?吃完饭来一趟办公室。”
他身后乌泱泱跟着一群人,其中几位是生科院的领导,其余看着装像些政府官员,此刻正围在他和祁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