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上,她凑过来看了看照片,又抬眼打量林风,眼眶慢慢红了:“凤丫头啊这是她的崽?快进来,快进来,这房子还在呢,就前头那栋。”
林风跟着老太太往前走,路两旁是矮矮的土墙,墙上爬着牵牛花,紫色的花骨朵垂下来,蹭过他的胳膊。老太太边走边絮叨:“凤丫头走那年,还回来过一次,买了好多糖给村里的娃,说要把房子修修,等她崽带娃回来住没想到啊,这么快就走了。”
林风没接话,只觉得喉咙发堵。他第一次听人叫母亲“凤丫头”,记忆里的母亲总是梳着整齐的短发,穿深色的外套,说话轻声细语,却总带着点疏离感——他小时候摔破了膝盖,哭着找母亲抱,母亲只会递给他创可贴,说“男孩子要坚强”;他考上大学那年,母亲没去送他,只在他行李箱里塞了一沓叠得整齐的钱,说“照顾好自己”。他一直以为母亲是天性冷淡,直到此刻,才从一个陌生老太太的嘴里,听到母亲“买糖给村里娃”的样子,像突然看到了母亲藏在皱纹背后的另一个自己。
青瓦房就在眼前了。跟照片里比,墙面的青砖已经有些发黑,木门上的铜环磨得发亮,门楣上还挂着一块褪色的木牌,上面刻着“林宅”两个字,笔画已经模糊了。老太太推了推门,门轴发出“吱呀”的声响,像老人的叹息。“进来吧,我跟你外婆以前是邻居,这房子我常来打扫,凤丫头放心。”
林风迈过门槛,首先看到的是那个四方天井。天井的地面铺着青石板,石板缝里长着青苔,湿漉漉的,映着头顶的天空——是那种很干净的蓝,飘着几缕云。天井的角落里,真的摆着两盆仙人掌,只是叶片已经发黄,顶端的尖刺也软了,像是很久没浇水了。
“这仙人掌是凤丫头小时候种的,”老太太指着仙人掌,声音轻了些,“那时候她娘身体不好,总咳嗽,她说仙人掌能镇宅,就从山上挖了两株回来,天天浇水。后来她娘走了,她去城里打工,每次回来都要给仙人掌松土,说这是她娘看着的。”
林风蹲下来,指尖轻轻碰了碰仙人掌的叶片,冰凉的,带着点潮气。他突然想起,母亲家里也有一盆仙人掌,放在阳台的窗台上,不管多忙,都会记得浇水。他以前总觉得仙人掌不好看,有次想扔掉,母亲却第一次跟他发了火,说“这是我娘留下的”。那时候他不懂,只觉得母亲不可理喻,现在看着眼前这两盆发黄的仙人掌,才突然明白,母亲守着的不是仙人掌,是她对外婆的念想,只是这份念想,她从来没跟他说过。
“屋里看看吧,”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