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上刻着金刚经..."锁面"长命百岁"的鎏金篆字间,果然嵌着芝麻大的经文。
洞外传来黏腻的滋滋声,像是毒蛇吐信。程墨白后背瞬间绷紧,这是火焰喷射器点火装置特有的响动,他猛地将少年推向石壁凹槽,反手扯下洞口的防雨毡。
一道赤白火舌如地狱恶龙般灌入洞口。
"带人往西侧甬道撤!"程墨白的吼声淹没在轰鸣中,热浪掀翻堆砌的弹药箱,黄铜弹壳在青石板上跳着死亡之舞。
一名带法国制钢盔的机枪手突然暴起,抱着冒火的燃料罐冲向洞外,燃烧的身影在日军惊叫声中炸成血色烟花。
赵满囤的长命锁坠入血泊,程墨白扑过去时只抓住半截红绳,火焰在藏兵洞穹顶结成火网,三百多具躯体在火海中扭曲成焦黑的问号。
少年没写完的信纸在热浪中蜷曲碳化,最后一点灰烬上是未写完的"娘,儿今奉命......"
"八嘎!活きている者がある!"(还有活口!)
日语吼叫从头顶传来,程墨白抓起滚烫的毛瑟枪,透过残存的防雨毡缝隙,他看见戴九零式防毒面具的日军喷火兵正在装填燃料罐,领章上的猩红底纹显示着第六师团的身份。
城墙缺口处忽然传来马嘶,程墨白瞳孔中映出匹枣红战马的身影,那是唐生智警卫连的坐骑!马鞍两侧鼓胀的公文包随颠簸不断拍打马腹,露出"南京卫戍区"的漆印。
程墨白咬开手榴弹拉环,在掌心攥了两秒才掷出,爆炸气浪掀翻两名喷火兵的同时,他猎豹般蹿出藏兵洞,灼热的气流烧焦了后颈短发,战马受惊扬起前蹄的瞬间,他抓住缰绳翻身而上,日军的三八式步枪子弹在鞍鞯上溅起火星。
"唐司令的作战日志..."他扯开被血浸透的公文包,某页潦草记录着令人胆寒的文字:"12月11日,军火库秘密转移清凉山防空洞...销毁所有..."
疾驰过中华门瓮城时,程墨白突然勒紧缰绳,护城河里漂浮着几十具女尸,手腕都用麻绳捆着"金陵女子大学"的布质校徽,在她们青紫的脖颈间,全都系着与赵满囤相同的长命锁,锁面经文在血水中泛着诡异金光。
马匹突然哀鸣着跪倒,程墨白滚落时瞥见马腹上的三棱刺刀伤口,他踉跄着撞进半塌的城门楼,腐朽的梁柱间垂下串串明代铜铃,铃舌上竟都穿着被割下的耳朵。
"程さん、久しぶりだな。"(程先生,好久不见)
阴影中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