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腰生疼,"张师傅说铁器招煞......他怎么就记不住呢?"陈父抄起手机拨号码,屏幕亮了又灭,灭了又亮,始终是"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县城钢材市场的大喇叭正喊着"腊月廿八清仓大甩卖",陈向东把货车停在张老板的档口前,哈着白气拍车厢:"老张,那批30号角铁可给我留着?"张老板从铁皮棚里钻出来,手里还攥着半根油条:"留着呢,就等你这老主顾。"他扫了眼陈向东发青的脸色,"你咋跟个霜打茄子似的?
昨晚没睡好?"
"可不么。"陈向东搓了搓冻红的耳朵,跟着张老板往仓库走。
脚底下的碎石子硌得棉鞋生疼,他突然觉得后脖颈发凉,像有人拿块冰贴在那儿。
回头看,只有装货的叉车"突突"响着,铁铲铲起角铁时迸出火星,在冷空气中划出金红的线。
早餐铺的煤炉烧得正旺,陈向东端着粥碗的手突然抖了下。
碗沿磕在桌角,小米粥溅在蓝棉袄上,洇出块深黄的印子。
老板娘举着汤勺过来:"陈师傅这是咋了?
手直打摆子。"他盯着碗里晃动的粥,突然想起张远山说的"墨黑的煞顺着车轮子爬进骨头缝",后槽牙咬得发酸:"没事,许是风大吹的。"
出县城时已过晌午,货车斗里的角铁码得整整齐齐,用麻绳捆了三道。
陈向东把车窗摇下条缝,寒风灌进来,吹得仪表盘上的全家福直晃。
照片里他搂着媳妇,怀里抱着刚满周岁的闺女,媳妇脸上的笑比身后的油菜花还亮——可那是五年前了,媳妇跟人跑了,闺女跟着姥姥,他只能没日没夜拉货。
"嗡——"方向盘突然震得发麻,陈向东皱着眉去扶,却觉得掌心像压了块秤砣。
后视镜里闪过道黑影,他猛打方向盘,轮胎在结冰的路面上打滑,"吱——"的刹车声刺破空气。
货车撞断护栏的瞬间,他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破风箱似的声音,眼前最后闪过的是闺女周岁时戴的银锁,在阳光里晃出一片白。
陈旭东的手机在裤兜里震动时,他正蹲在院坝里给母亲揉腿。
屏幕上显示"未知来电",他刚接起,就听见个带着杂音的男声:"是陈旭东吗?
我是县交警大队的,你哥陈向东同志......遭遇交通事故,当场死亡。"
手机"啪"地摔在地上,陈母的手还搭在他肩头,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