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还留着揉腿时的温度。"东子?"她轻声唤,像在叫小时候走丢的儿子。
陈旭东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只能指着手机。
陈母突然扑过去捡起手机,贴在耳边的手背上暴起青筋:"同志你说啥?
我家向东......"
她的声音突然拔高,像被人掐住脖子的母鸡,接着"咚"地栽倒在雪地里。
陈父冲过来扶她,刚触到她冰凉的脸,自己的太阳穴就突突跳起来,眼前发黑栽在雪堆上。
陈旭东跪在地上,看着父母的身体在雪地里蜷成两团,突然听见远处传来汽车鸣笛——是交警来接他们去现场了。
事故现场的风更冷,像刀子往骨头缝里钻。
陈旭东隔着警戒线看见那辆熟悉的货车,车头撞得像团揉皱的铁皮,货斗里的角铁七零八落插在路边,有根还扎进了路基的树里。
陈向东趴在驾驶座上,蓝棉袄被血浸透,变成深褐色。
他的右手还搭在方向盘上,指节青黑,指甲缝里嵌着没洗净的机油。
陈母突然挣开搀扶的警察,跌跌撞撞扑过去。
她跪在地面积雪上,把脸贴在儿子冰凉的手背上,喉咙里发出呜咽,像受伤的母狼。
陈父摇摇晃晃跟过来,刚看清儿子的脸,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陈旭东站在原地,看着雪粒子落进大哥的头发里,落进母亲的白发里,突然想起昨夜烧符时,符灰飘起来的样子——像极了现在,飘在空气里的,没个着落的,绝望。
交警在旁边记录着什么,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
有位老警察拍了拍陈旭东的肩:"节哀,我们会尽快调查事故原因。"陈旭东木然点头,看见母亲正用冻红的手,慢慢帮大哥把歪了的领口理好。
院坝里的灵棚材料还堆在墙角,是今早陈父准备给老支书搭的,现在却要用来......他不敢往下想,只觉得裤兜里的符灰袋硌得大腿生疼。
雪越下越大,模糊了警戒线外的人影。
有人在远处喊:"陈家的,来认遗物!"陈旭东跟着走过去,看见塑料筐里有大哥的驾驶证、半盒皱巴巴的烟,还有个带血的银锁——是闺女周岁时的那个。
他攥着银锁,突然听见风里传来模糊的声音,像有人在喊"开阵",又像大哥货车发动时的轰鸣。
雪粒子打在交警老周的警帽上,他把事故鉴定报告往陈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