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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宝转身,正撞进第五殿鬼判怀里。
那鬼判手里还攥着半块芝麻糖,是方才去阳间查案时买的——李宝认得,这鬼判最爱人间甜食,上次帮他查魂时,就是用半块桂花糕换的消息。
"前五殿生死簿上没她名。"鬼判把芝麻糖塞嘴里,咔嚓咬碎,"要么是阳世弄错了死亡通报,要么......"他眯起眼,"她根本没死。"
李宝觉得有团火从脚底窜到天灵盖。
他抓住鬼判的官服下摆,力道大得几乎要扯断金线:"怎么回去?
现在!"
"急什么?"鬼判拍掉他的手,从袖中摸出面青铜镜,镜面浮起李宝熟悉的卧室景象——张远山正把茶杯砸在地上,施丽娅攥着赵婉儿的发绳哭,钱一多蹲在墙角抽噎。"阳世过了三时辰,你在阴司才半日。"他指尖蘸了点口水,抹在镜面上,"要回阳世,得我送。"
"求你。"李宝单膝跪地。
这是他生平第二次下跪,第一次是求婉儿嫁他。
鬼判的官靴尖抵在他胸口,推得他后仰:"行了行了,欠你个人情。"镜面突然迸出刺目白光,李宝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已栽倒在卧室地毯上。
"宝哥!"
"李队!"
"活了!"
三张脸挤在他上方,张远山的胡茬扎得他脸颊生疼,施丽娅的眼泪滴进他脖子,钱一多的手在他腕上摸脉搏,抖得像筛糠。
李宝抓住施丽娅的手,那双手凉得像冰——这才是阳世的温度,真实的,带着活人气息的冷。
"婉儿还活着。"他说。话音未落,三个声音同时炸开。
"真的?"施丽娅揪住他衣领,眼尾的泪痣都在颤。
"在哪儿?"张远山抄起墙角的工兵铲,刀鞘撞在床头柜上,发出闷响。
"我就说那具尸体不对!"钱一多踹翻脚边的纸箱,里面滚出半打洛阳铲,"指甲盖没染凤仙花,婉儿每天都染的!"
李宝坐起来,按住张远山举铲的手:"王立平家。"他想起在阴司时,鬼判顺口提了句"阳世最近有桩假死案",而王立平是张丽丽的干儿子,张丽丽曾在婉儿墓前烧过假人——那假人眉心点着朱砂,是掩魂术的标记。
"我去。"他扯过床头的战术背包,把黑驴蹄子、八卦镜往里塞,"人多目标大,王立平养了三条罗威纳,你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