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声陡然拔高。
"又香又白人人夸——"
王立平的手一抖,淋浴头砸在瓷砖上,"当啷"一声。
他认出来了,这是许梅的声音。
那天他灌了她半瓶红酒,她靠在浴缸边哼的就是这调子,水珠顺着她发梢滴在浴袍上,晕开深色的印子。
后来水漫出来,她的哼声变成了咳嗽,再后来......
"许梅?"他的牙齿磕得咯咯响,"你、你别闹......"
淋浴头突然"滋"地喷出水来。
王立平本能地后退,后背贴上冰凉的玻璃——这次不是热水,是冷得刺骨的凉水,顺着他的胸口往下冲,在脚边汇集成小水洼。
他盯着水面,看见自己的倒影在水里扭曲,然后,许梅的脸浮了上来。
是那天的许梅。
湿哒哒的长发黏在脸上,眼睛肿得像两颗紫葡萄,嘴唇泛着青,嘴角还挂着白沫。
她的手从水里伸出来,指甲缝里的白瓷屑还在往下掉,指尖戳着王立平的脚踝:"王总,水凉了,再加点热的好不好?"
"啊!"王立平踉跄着撞开淋浴玻璃,碎玻璃扎进后背,他却感觉不到疼。
他扑向浴室门,手指抠着锁孔拼命转,金属锁芯在掌心磨出血。"丽丽!
开门!
开门!"他喊,声音哑得像破风箱,"许梅在这儿!
她在这儿!"
门外没有动静。
王立平的额头抵在门板上,冷汗混着淋浴水往下淌。
他听见身后的莲蓬头"咔"地响了一声,接着是水流滚动的轻响——这次不是冷水,是滚水,"嗤"地喷在瓷砖上,腾起大团白雾。
他不敢回头,指甲几乎要抠进门板里,突然又听见许梅的声音,贴着他耳朵:"王总,你猜这次,是冷水烫,还是热水烫?"
莲蓬头的水流声变了。
王立平僵在原地,后背的碎玻璃扎得更深。
他听见水里面有沙沙的响动,像是什么东西被冲下来,混着水流砸在地上。
有一滴溅在他脚腕上,黏糊糊的,不像是水。
他慢慢低下头。
脚边的水洼里,漂着几缕长发。
莲蓬头的金属管发出令人牙酸的震颤声。
王立平后背抵着破碎的淋浴玻璃,指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