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要罩什么"时的眼神——现在,他大概摸到网绳的头儿了。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是李宝的短信:"老钱,注意安全。"
钱一多把烟头按进威士忌酒杯,酒液腾起一小团白雾。
他站起身,鸭舌帽檐压得更低,影子被霓虹灯切成碎片,落进舞池里攒动的人群。
明晚十点,朱雀路老粮库——小三子的老板,该露出真面目了。
钱一多的指尖在威士忌杯沿碾出一道水痕,目光却锁着小三子喉结下晃动的金链子——那链子擦过沙发皮面时,发出极轻的刮擦声,像极了昭陵地宫石棺上铜锁的锈响。
"钱哥别装糊涂。"小三子重新坐回沙发,雪茄灰落进盛着冰块的玻璃壶,"老板要的是能在墓道里闻出夯土年份的主儿,您当护矿的?"他突然笑出声,指节叩了叩茶几上的手机——钱一多的手机屏幕还亮着,匿名短信里"牡丹开处"四个字被酒渍泡得发皱,"上个月桥洞底下冻死个流浪汉,您住桥洞?
骗鬼呢。"
钱一多的后槽牙咬得发酸。
李宝叮嘱过,线人最精于察言观色,装惨过了头反招疑。
他猛地灌下半杯酒,酒液顺着下巴滴在领口,染湿了洗得发白的t恤:"兄弟,我是真栽了。"他抓起手机,拇指重重划过"牡丹开处","上个月在工地搬砖,手机摔了,短信是...是老家亲戚发的,说我妈种的牡丹要开了。"
小三子的眼神闪了闪。
他从夹克内袋摸出张皱巴巴的照片,"啪"地拍在钱一多面前——照片里是座荒坟,碑头刻着"辰岭镇张记",坟前几株枯枝上结着青灰色花苞,像攥紧的拳头。"您妈种牡丹?"他指甲戳着照片里的花苞,"这是辰岭镇东头老张家的祖坟,上个月我跟着刘一鸣去销货,路过时看见的。"他忽然凑近,烟味裹着土腥气直扑钱一多面门,"老钱,您当我没打听过?
三年前您跟老胡下昭陵,出来时左手背多了道疤,怀里还揣着半块素梅抄本。"
钱一多的呼吸猛地一滞。
素梅抄本是李宝提过的关键——那是唐时宫人素梅记录乾陵机关的手札,半年前在黑市拍出三百万高价。
他盯着照片里的花苞,喉咙发紧:"素梅抄本?
老胡那孙子...他连这都往外说?"
"所以您更该跟我干。"小三子收回照片,金链子在掌心攥出红印,"老板要开的斗,跟素梅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