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震动起来。
是宋队的来电,一贯沉稳的声音里带着紧绷:"回旅社等我,半小时。"
旅社的空调发出刺耳的嗡鸣,墙上的霉斑在顶灯下发着青灰。
李宝扯了扯领口,鱼符的热度透过衬衫烙在胸口,像团烧红的炭。
赵婉儿缩在靠窗的椅子上,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桌布;施丽娅靠在床头,眼睛盯着墙角结网的蜘蛛;张远山和钱一多守在门口,能听见走廊里旅客拖箱子的声音,一下下撞在神经上。
半小时整,敲门声响起。
宋队没穿警服,黑夹克的领口还沾着咖啡渍。
他关上门,从公文包里抽出一沓资料,纸页边缘卷着毛边,显然被反复翻过:"王三立,四十八岁,市圣心教堂牧师。"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像刀尖,"但二十年前,他是城南有名的混子。"
资料最上面是张泛黄的旧报纸,头版标题刺得人眼睛疼:家暴男深夜失踪妻,邻居闻哭号。"1998年,他老婆刘丽芳失踪前报过三次警,说他喝醉了就咬她后颈。"宋队翻到一张法医鉴定书复印件,照片上的伤痕呈月牙状,"和姬蓉脖颈的齿痕,相似度92%。"
施丽娅突然捂住嘴。
她想起姬蓉出事那天,自己去教堂找过王三立。
他当时正给个老太太祷告,枯瘦的手按在人家后颈,拇指还轻轻碾了碾——像在摸什么珍贵的物件。
"更邪门的是。"宋队又抽出张监控截图,画面里王三立抱着个黑布包裹的东西,往郊外走,"三天前凌晨两点,他去过姬蓉坠楼的天台。"他合上资料,指节敲了敲桌面,"但教堂说他去做临终祷告,家属也作证。"
李宝摸鱼符的手顿住了。
这次鱼符的温度突然降了,凉得像块浸过冰水的玉。
他望着宋队紧绷的下颌线,突然明白为什么老妇烧纸时鱼符会发凉——那不是危险,是某种提醒。
"现在就差直接证据。"宋队站起身,把资料收进包里时,一张照片滑了出来。
李宝眼尖地瞥见,那是王三立年轻时的合影,背景是座青砖老房,门楣上挂着块褪色的木牌,隐约能看出"郭宅"两个字。
赵婉儿突然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她后颈的红印此刻变得更紫了,像朵正在盛开的牡丹:"明晚八点,我还是要去老妇家。"她转向李宝,眼睛亮得惊人,"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