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上个月十五,你被野狗啃断腿的时候,他在哪?在网吧打游戏!”他的指甲猛地掐进李冬肩膀,疼得李冬差点叫出声,“前儿个你泡在化粪池里发臭的时候,他在哪?在便利店买关东煮!现在倒来装英雄?”
李冬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涌。
他这才看清阮诗诗脚腕上的“血管”——根本不是血管,是被绳子勒出的紫黑淤痕,从脚腕一直缠到小腿,像条盘着的毒蛇。
她布包里那个红布包的小物件此刻露了半截,是块刻着“阮氏”的青铜牌,边缘还粘着半片带血的指甲。
“他不一样。”阮诗诗突然抓住男人的手腕,她的指甲深深陷进男人腐烂的皮肤里,“他能看见我,能摸到我,便利店监控拍不到我,可他能!”她抬头看向李冬,眼白突然翻了上去,只剩两个漆黑的瞳孔,“对不对?你那天在便利店,看见我后颈的青痕了,对不对?”
李冬拼命摇头。
那天他确实瞥见了——阮诗诗低头挑关东煮时,马尾辫滑到肩前,后颈有块指甲盖大小的青灰印记,像块没化开的瘀青。
他当时以为是胎记,还觉得可爱,现在才明白,那是被人掐死时留下的指痕。
“够了。”男人甩开阮诗诗的手,檀木珠子“哗啦”散了一地,每颗珠子上都刻着极小的“奠”字,“该回阴司销账了。你杀的第7个人,是他吧?”他的目光扫过李冬,黑洞洞的眼窝里爬出两只绿头苍蝇,“阳寿换替身,你当阴司是你家开的?”
阮诗诗的脸突然扭曲起来。
她的皮肤开始剥落,露出底下青紫色的腐肉,白裙子下渗出黑红色的液体,在地面汇成条小蛇,缓缓爬向李冬的脚面。
“他欠我的!”她尖叫着,声音像指甲刮黑板,“他前世是我丈夫,把我推进枯井的时候,说的也是‘别怕,我来救你’!”
李冬的裤脚被腐水浸湿了,凉得刺骨。
他想喊,可喉咙像被塞进团棉花;想跑,可两条腿像灌了铅。
男人的手已经掐上他的脖子,腐肉的触感透过皮肤渗进骨头里。
就在这时,店外突然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
男人的动作顿了顿,眼窝里的白蛆“簌簌”掉在李冬肩头。
“走。”他扯着阮诗诗往门口拖,阮诗诗的指甲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今晚子时三刻,老槐树底下,你要是敢不来——”她回头冲李冬笑,腐烂的嘴唇裂开道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