颊,带着一丝奇怪的眷恋和审视。
“顾郎,你也厌弃我吧?”
顾介身体一僵,垂下眼眸,避开她的视线。
“臣不敢。”
平乐轻笑出声,笑声凄厉而悲凉,“你如今不敢,是因我手上捏着你的把柄,你不得不从。其实心里早盼着我死,你得解脱回去做你的侯府五公子,再娶一房清白妻室,安稳度日”
顾介猛地抬头,眼中情绪翻涌。
“公主臣”
“放心,我不会拖着你一起死的”平乐收回手,语气忽然变得平静,“三日后,你只需帮我顺利到达通化门城楼,之后之后你便自行离去吧。”
顾介看着她,想起家中父母和即将临盆的妹妹,袖中的手缓缓握紧,喉结滚动一下,低声道。
“臣陪着公主。”
“无论如何,臣也会陪公主走最后一程。”
平乐盯着他看了半晌,忽而嗤笑一声,缓缓上前,搂住他的腰靠上去。
“顾郎说话真是好听罢了,届时,你我见机行事吧。”
-
腊月二十,风雪越发狂猛,漫天雪粒打在人脸上,生生作疼,寒气好似能渗入骨头。
今日是萧嵩凌迟的日子。
整个上京城从半夜起就沉浸在一种诡异的兴奋和骚动之中。
通化门里里外外,已被官兵层层把守起来,闻讯而来的百姓挤得水泄不通,刑场周围,三三两两的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监刑官是丞相陆经、刑部尚书薛庆治和大理寺少卿陈廉
三人面色肃穆,端坐监刑台上。
太子李肇并未亲临,只派了俞千山率东宫卫率,分散在刑场、城楼和漕运码头,随时准备应对变故
辰时许,一辆囚车在官兵押送下,缓缓而来。
曾经权倾朝野、煊赫无比的萧丞相,穿着一件单薄的囚衣,头发灰白散乱,头颅低垂着,眼神空洞地靠在木栏上,仿佛一截被抽走魂魄的朽木。
萧嵩执政多年,贪赃枉法、打压异己,百姓早已怨声载道,人群中偶有低低的唏嘘,很快便被淹没。
“这世道虽有不公,可心肠黑透了,早晚得摔下来”
“他当年抄别人家坐监斩台看人行刑的时候,怕是没想过会落得这般下场吧?”
“一点不冤,活该!”
“官当得再大,忘了本分,终究是要